她一个不在医馆的人还有钱拿,有人自然不服气,当场就指出:“且不拿资历说事,姜大夫这段时日不在医馆,医馆的病人都是我们看的,我们忙得团团转,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姜大夫在湖霞村吃饱喝足享清福,她凭什么拿这么多?”
此话一出,年轻的大夫虽不敢说什么,有几位老大夫已然开始交头接耳。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苹儿脸都气红了。
周玉霖也站起来,指着方才那人:“这么热的天,我师父一天在湖霞村上门看十几二十个病人,那诊费可是一半多都交给医馆了,你坐在医馆倒是清闲,凉快不说,还能泡点小茶喝。”
“你敢口出狂言?”
周玉霖:“怎么了?你一个小小的大夫,还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够了。”温玉冷呵一声,一片鸦雀无声。
他是东家,只要他站在这,还是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的。
姜芾扯了把周玉霖,示意他坐下,而后将桌上那一吊半钱收入囊中,望着方才低声议论的那些人:“我怎么不能拿?这就是我应得的,我在湖霞村看的病人,他们的诊费我没贪一分一毫,我让他们来医馆抓药,还不是给医馆赚钱?我是比不过你们年纪大,不过春晖堂的规矩,不比谁岁数多,只各凭本事说话。”
她早就看这帮人不顺眼了,今日不好好说两句,真当她好欺负?
她给足了他们面子,就差没把倚老卖老说出来了。
有些事她都不想追究,毕竟同在屋檐下,给他们几分薄面。
她的话太难听了,那些人脸上也不好看。
明摆着就是说他们一大把年纪了,医术还不如她。
这场晨会不欢而散。
姜芾今日不急着回去,春晖堂的病人多,她坐下帮着看病。
“那些老货,总欺负师父。”苹儿在和周玉霖嘀咕。
周玉霖忿忿道:“等哪天我找两个人,打他们一顿出气。”
这话被姜芾听到了,她一边翻着病例本,一边道:“他们一把老骨头,万一打折了胳膊腿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敢找你赔钱,我可是要赔的倾家荡产,你可别做这种事来害我。”
周玉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正午时分,他身边的小厮正良来了。
“四少爷,夫人病了,您跟小的回去吧。”
苹儿放下手中的笔,心中一紧。
周玉霖都听烦了这套话术,“我娘又是骗我的吧,就知道装病来骗我。”
正良记着夫人嘱托的话,当即脸色一垮,都快要哭出来了:“少爷,夫人这次是真病了,几位娘子都姑爷都回来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周玉霖看他急成这样,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娘的身体一向没多好,万一是真病了呢。
苹儿看出他的犹豫不决,主动对他道:“你回去吧,回去看看你娘。”
他有亲人,也有家,就定会有顾虑。
他们是不一样的。
“那……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派人给你传话的。”
“你家里的事要紧。”
周玉霖与苹儿姜芾道别,跟着正良回府了。
在湖霞村待了这么久,人走了,苹儿异常闷闷不乐。
他还能跟她们回去吗?他还说今晚回去给米花洗澡。
那只狗是他取的名字,就叫米花-
凌晏池傍晚回县衙处理案子,回去途中路过春晖堂,竟看见姜芾坐在医馆。
他离开湖霞村回医馆了?竟如此突然?
在湖霞村他们还可以日日见到,若她回了县里,而他玉泉庙那边尚未完工,他们便很难见到了。
他都没做好与她分别的准备,她怎么就回来了。
他神使鬼差走近了医馆,姜芾正与一位病人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