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给钱给钱!”玩这种东西,她手到擒来,荷包塞得鼓鼓的。
正玩得起劲,前方走来一群轻装之人。
前面两人还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显然是受了重伤。
“这是怎么了?”
她扔下叶子牌走过去,都没顾及到眼前的凌晏池,看到那伤者的惨状,下意识惊呼出声。
凌晏池眉骨湿漉,还沾着未干的雨水,细细望着她,话也有些急:“姜大夫,此人是我同僚,我们上山查那帮山匪的下落,他不慎落入猎户的陷阱,被捕兽夹夹伤了腿,我怕耽搁了他的伤,便先令人将他抬来此处,拜托你了。”
“好。”姜芾先粗略检查了一遍伤势,“先把他抬进去吧。”
她又急忙去取了药箱,“苹儿,你来,周玉霖,你也来。”
那人腿上的伤很重,刻不容缓,必须要先止血,否则这条腿都可能保不住。
师徒三人进去了,房门一关,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外头看着的人都为之紧张。
姜芾先用了麻沸散缓解伤者的疼痛,再用大蓟、三七粉止血。
周玉霖看得直皱眉:“师父,还在流血,是不是还要用点白茅根?”
姜芾点点头,吸了口气:“你快去后院找找,问问程师父,若是没有就拿白芨粉来。”
这里的药总归没有药铺齐全,没有白茅根,白芨也能止血。
苹儿在给伤者清洗身上的其他伤口,师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师徒三人忙活了几个时辰,伤者的那条腿总算不再流血,腿也算保住了。
正午时分,阳光普照,蝉鸣却闹得人心烦。
凌晏池忧心属下伤势,抿着唇一言不发。
毕竟此事是因他而起,伤者家中还有妻儿老母,若失了一条腿,倒成了他的罪过。
“大哥,别紧张,姜大夫医术高明,那人肯定没事的。”凌子翊给他倒了一盏热茶。
凌晏池欲伸手去端的时候,姜芾出来了。
她高高挽起衣袖,额头沁着细汗,疲惫地扯了扯嘴角:“没事了,腿是保住了,往后还能正常下地行走。”
“多亏了你。”凌晏池脱口而出。
他还不如她,她能治病救人,而他坐困愁城,旁人还因他而受伤。
“我给他用了麻沸散,许是要睡上半个时辰。”
凌晏池即刻吩咐其余的人:“你们去寻一辆平稳的马车来,等他醒了好送他回家休养。”
“是。”
苏净薇牵着姜芾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凌晏池这下倒成了进退两难之人,起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看着满桌的板栗壳与叶子牌,忽然想起方才他来时,他们正凑在一桌欢笑。
他们的关系真是好啊。
他侧目望了眼姜芾,她捧着瓷杯抿了一口茶水,一眼也没有看向他这边。
他也知道,她方才是为了伤者的病情才主动和他说话。
看完了病,她便不会再跟他说什么了。
她对三弟、三弟妹都那般热情,可见她不是完全怨凌家人,她可能只是怨他一人而已。
犹豫了许久,他才起身告辞:“我还有东西遗落在马上未取,等他们寻到马车,我再一同过来接人。”
“你等等。”
姜芾双手搭在桌沿,终于凝眸望向他,“你那日醒来后走得太急了,我有事想跟你说。”
凌晏池身躯一僵,人像是黏在那凳椅上,坐定不动。
他喉结动了动,察觉有一股热气在胸膛窜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