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提了……这事儿得从去年说起,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一伙人,见人就拐,骗不了硬抓,别说小孩了,就是个大人也能给弄没影了,要是出了村,是路上丢的,还正常,可有些人就是在村里没的,”
女人说到这儿抹了抹泪说,
“不怕你笑话,我公公、男人和小叔子就是上了人家的当,打水浇地,看见河里头有个溺水的孩子,爹娘跪在岸边哭着喊救命,我男人跳下去救,反被那孩子拽着往下拉。
我公公和小叔子,自然不能干看着,也跳下去帮忙,谁知是中了人家的计,两人一入水,那对夫妻就跟着跳下去了,假装是心急才跳的又不会水,其实就是要把人硬拖到没力气,上岸时我男人他们都迷糊了,他们又假模假样的说要送他们去医馆,当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把人搬上马车就跑,我们怎么追也追不上。
我大女儿跑的快,扒在马车后头不松手,也跟着没影了。
后来被骗的多了,村里人就长记性了,可他们也改了法子,开始要赎金,但凡去交的人,也没有回来的,想出村,没有十几个一起都回不来,”
女人哭的泣不成声,问道:
“妹子,你说就这样,我们能不怕嘛?对外乡人能有好脸色嘛?也就这两个月,他们才消停些。”
“这么猖狂,没人管嘛?”申椒挺肯定的,她现在肯定还在河东道,“通财山庄治下不至于吧?”
“哪有人管,通财山庄……妹子,”她苦笑道,“你还真是初入江湖的,你都不知道嘛?通财山庄早就管不了这儿了,也就漆水郡那边还好些,我们这儿是庄主以前的义子管着,听说他是反了,不跟薛庄主干了,我们也弄不明白,前些年夫人和十七公子来这边时,还抓了许多坏人,才过没几年好日子……”
她的眼泪可真够多的了。
但申椒最关心的其实是,她吃完了能不能睡前洗个澡。
脸皮薄的可能看人家都闹心成那样了不好意思开口。
申椒不一样,她还想要块澡豆,没有的话皂角、胰子草木灰,总得有点儿什么,最好是还有身干净衣裳,她的衣裳都馊了。
想起薛顺的叮嘱。
申椒想了想掏出些路上换的铜板给她们,十几文连那只炖鸡的钱都不够。
申椒哭:“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若是不够,我这两身衣裳还值点钱,长剑是我祖传之物,可万不能给你们。”
那家人沉默了下。
申椒不仅洗了个澡,还给她的野花野草混了个略好些的破盆。
这家的小男孩,他叫钱狗蛋,还不解道:“这东西不是随处可见的嘛?姨姨,你种它干嘛?”
“你不懂。”
这是她自七岁以后,第一次种活东西。
薛顺那一院子菜不算。
申椒说:“这是我家乡的东西,是个念想,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没有无家可归以前。”
申椒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姨姨,你的家人怎么了?”
“走的走,没的没,散的散。”申椒说的悲伤极了。
夜里她听见那钱狗蛋在为她求情:“阿娘,那个姨姨不像个有钱,也怪可怜的,咱们放过她吧。”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