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惊呼,楼里果真开始闹起了古怪的动静来,像是真有鬼一样,莫名其妙的哭喊声、昏暗角落的鬼火,还有……
“真有鬼啊!”
天还未亮,迎春楼的客人便一个个袒胸露乳的,从楼里慌不择路逃出来。包老鸨在后边追赶着,完全看不出来平日走两步都要喘三口气的样子。
楼里只剩下两个龟公,还有一众姑娘哥儿。
包老鸨吓得心里直突突,却也没耽误想办法解决。
包老鸨在原地站了一下,便径直往县衙跑去,她就不信这鬼还能不怕衙门不成。
实在不成,她也可以让王班头带几个衙役去她楼里喝喝小酒。
县衙离着有些距离,她一路跑去,居然也没花多少功夫。
“你怎么来了?”王班头正好走出来,看着狼狈不堪的老相好说。
平时她可不会前来县衙找他,都是他去迎春楼与人亲热见面。
“出来有些着急,”包老鸨整理了一下容貌,“我这不是许久未见你来找我了么,想你了呗~”
王班头也没那么好打发,疑惑地看着她,“真不是有事找我解决?”
“是有点儿小事,楼里闹了点事情来,想请你带几个衙役去楼里坐一下。”
王班头摆摆手,“今日不成,县衙有事,今日不能随意外出。”
包老鸨着急问,“是何事啊?”
王班头本不想说,但见她眼尾都红了,一副着急的模样,心里到底不忍心,便解释道:
“还不是那府城的何队长,说是带了人去蛇村压根没寻到什么蛇,只寻到了一个新起的墓碑,正朝我们县令发难呢。”
县令肯定比一个府兵头头职位要大不少,奈何人家头顶是通判和知府,而且也确实是他们县令主动朝府城借了人,偏偏人借到了,却没有用武之地。
明明前几日他们有几个兄弟去了蛇村到现在都没回去,可人何队长一伙人去蛇村却势如破竹。
去的时候多少人,回来的时候就多少人。
甭说人了,连一条蛇都见不着。
如今这般反倒真像是他们故意耍人一样,县令还真没敢撅回去,只能听着。
县令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做衙役的可不敢随意接私活。
“那你们也可以私下来嘛,就坐一坐,费不了多少事情的……”包老鸨一听,伸出手在王班头的胸膛上摸去。
“可别了,”王班头却往四周看了看,万一被人看到,转头和家里的婆娘一说,那他就完蛋了。
如今活计不好找,还是得谨慎一些,“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包老鸨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若是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
说着她又扭着腰回楼里。
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街上议论纷纷,都在说他们迎春楼遇到鬼的事情。
完了完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喊出来的,区区一个鬼,死在她手里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呢,她包二娘为什么要怕!
这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以后哪还有客人会去他们楼里寻开心啊。
包老鸨兀自后悔。
走到半道,还被一个臭道士给撞了。
包老鸨不觉得自己倒霉,只觉得这臭道士瞧着实在可恶,指着他怒斥:“眼瞎了不成,这么大的道你不走,偏偏往我身上撞,莫不是臭道士想破戒,故意想占我便宜!”
灵虚子笑起来,对于她的态度一点儿不计较。
“印堂发黑,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灾。”
包老鸨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他娘的才印堂发黑,你给我说清楚……”她伸出手揪着灵虚子。
灵虚子呲溜一下从包老鸨的手下挣脱出来,“记得千万不要往左边走。”
他快速往县衙跑去,如今可没有功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