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夫妻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方父自责道:“不会是之前我们想再生一个,所以大哥儿和二哥儿才……”
方母听了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不会,又不只是我们家哥儿不舒服,该是与那月亮有关吧。”
方母难过归难过,但还有些理智在。
这会儿见人醒来,她是庆幸又后怕,同时也下了决心,哪怕之后再怀上了她也不要了。
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醒来,也有人相继离开。欢呼与痛苦不断上演,唯有“戏中人”方能明白其中的酸辛苦辣。
阳哥儿醒来后很快活蹦乱跳,方初月没有主动提起关于灵根的事情来。
他们俩家人都不能做头一个暴露能力的人。
方初月转身回去,四处找起乔岳来。
“小爹,山子呢?”
夏禾在灶房里准备做早饭,抬头笑道:“山子去洗衣裳了。”
他们一家人不像是人家大户一样,还各自分开了洗。他们家人少,活又多,哪有闲工夫讲究这个。
多是谁得了空谁就抱去河边洗去,洗的都是短打、汗衫褂子等衣裳,晚上睡觉的里衣都是自己在家揉一揉便得了。
方初月站在门口,挠了挠鬓边的头发:“今日早饭吃秋葵么?”
夏禾低头看了下手里的秋葵,有些好笑地点头。
“你去看看山子什么时候回来吧。”夏禾说。
方初月眼睛一亮:“好。”
夏禾拿着秋葵走到门口,看到方初月连蹦带跳地出去,实在没忍住摇摇头。
“小爹~”
乔小圆给自己穿戴整齐后,揉着眼睛找夏禾。
清溪蜿蜒流淌,河水碧绿,微波粼粼。石阶上盥洗的村人少了许多,乔岳一个大高个在其中显得格外显眼。
方初月蹲在旁边,双手拢在一起,捧起了一汪河水,河水从指缝中溜走,又汇入河面中。
乔岳扭头看去,目含漆光地看着他:“阳哥儿醒了?”
“是的。”方初月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裳,乔岳松开了手,提醒说:“我已经洗了两回了。”再用水冲洗一遍即可。
方初月揉搓的手放下,转而将衣裳摊在河边上来回挥舞着。
乔岳又叹了一口气:“如今只剩下大青哥还在发热,迟迟未退热。”
方初月觉得周大青也是有几分运道的,光是三次死里逃生就足够证明这事。
又或许是因为他本就像长在悬崖峭壁的青松一般,狂风暴雨、千磨万仞过后,仍旧顽强地活着。
乔岳用力点头。
但愿如此。
因着压低了声说话,俩人头靠得很近,旁边盥洗的妇人本就觉得一个男子过来洗衣裳是一件惹眼的事情,还暗戳戳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人可惜起来,早知道这懒汉娶了媳妇还真勤奋起来,当初就该把家里的姑娘嫁去乔家。
待方初月一来,乔岳便两手不沾衣裳后,几人又高兴不已。
看来也不过这样。
如今,再一看人家夫夫有说有笑,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心里又不得劲儿了。
乔岳他们洗完衣裳,准备回家吃早饭。
就在俩人从石阶上站起来时,忽闻一声急促的呼救声,随即是几声公鸡喔喔的叫声。
“救命,快帮我把这只鸡赶跑!”一名瘦如竹竿的黑瘦男子往这边跑,身后跟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
公鸡脖子的羽毛炸开,翅膀张开,快速朝瘦猴跑去。
“你这刚刚才大病一场,瞧着真精神啊。”旁边的人看到了感叹道。
瘦猴边喊边绕圈子跑:“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啊。”不就是想把它的尾羽都给拔下来做成毽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