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这样,对着那脏污的旱厕,她每日都想作呕。
徐晓惠想回徐家。
早知道当初就不嫁给乔兴盛了,不然就算出了事她在爹娘身边,爹娘也不会不管她。
后悔不断滋生,像藤蔓般缠绕在心里。
如今又亲眼看到二房那边过得比她如意,走在路上还跟连体婴一般不要脸,徐晓惠恨不得把手帕就给绞烂。
“哎哟,吓死人!”乔岳一扭头就被那怨气满布的脸怼个正着,吓得笑容都垮掉了。
“怎么了?”方初月跟着转身,隔空与徐晓惠对视。
“没事。”乔岳一手推着他肩膀,一手接过缰绳牵着驴车往前走。
方初月点头,十分记仇地又扭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仿佛故意笑给徐晓惠看一般,眉眼舒展,脸上的笑容灵动又狡黠。
顿时把徐晓惠气得又绞烂了一张帕子。
见到徐晓惠被气到,方初月拍了拍手,嘴上哼哼着小调,不自觉踮着脚后跟走起路来。
乔岳俩人继续往村里走,院子里有婶子将洗菜水泼去菜地,见乔岳他们还个驴车都紧紧挨着,揶揄道:“哟,小两口这是一块去还驴车啊?”
“是啊,婶子在浇菜啊。”
“可不,菜地再不理都快干了。”
和婶子说了两句话,又继续走起来。以往从村头走到村尾总是有不少叔伯婶子搭话,一人聊上几句都能走上小半时辰。
这一路,走得轻快,方家很快就在眼前。
方父见俩人一进门就讨水喝,想要问问哥婿县里的情况。
“大哥儿,你……”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后说:“你、你们多喝点。”
晴姐儿和阳哥儿俩人围着方初月打转,俩人比之前黑了不少,好在眼底清透,瞧着精气神十足。
虽是来还驴车的,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乔岳将方母要带的糖盐递过去:“岳母给,你都不知道我和柱子为了买这糖遇到了多少事情。”
方母接过来,“怎么?涨价了?”
方父坐在一边,闻言连忙发问:“你们今日是去县里吧?县里如今怎样了?是收一百文进城费吗?朝廷有派人下来赈灾吗?”
之前好些村人跑去王里正家闹了一通,王老大兄弟二人还真替父去了趟县衙,只是很快又黑着脸回来。
一问才知道人压根连城都没进去。
说是要一进去,连带牛车要收差不多一吊钱。
估摸着是从守卫那听到了不好听的话,如今好说歹说都不肯再去了。
要不是因为如今抽不开身,估摸着有些人都想自己去一趟县里了。
乔岳他们来方家借了驴车又从大路出去,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都跑来问他,方父自然也好奇。
眼下总算逮到话头,方父生怕等会儿忘了一样,一问就是三四个问题。
乔岳自然不会给岳家拿乔,简单给他说了下县里发生的事情,就连劫道的事情都没瞒着。
方母瞠目结舌:“不会吧!真有人十几号人追着你砍啊?”
乔岳:“……”他是喜欢和家里人吹牛,但刚刚和岳母说的时候可没有夸大啊!
方初月被噎了一下:“娘,刚相公不说了嘛,是十个人,拿着锄头拦路,说我们把东西和驴车全部留下就可以离开,不过若是姑娘哥儿还真不好说。”
方母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还好你们机灵,下回别去了,早知这样就多买一些盐了。”
乔岳摇摇头:“买不了,人家只让买这么多,我一开始买了四斤盐,后头柱子想买三斤盐都不成,说最多两斤。”
方父出声道:“之后这日子恐怕不好过了,也不知道是只我们县出事,还是周边县都出事,要是……”
只他们清水县,他们还能盼望一下朝廷发放赈灾款银,若是地动覆盖地域大,那他们除了熬着别无他法。
方母声音颤抖:“你别吓唬人。”
“我,我没吓唬啊。”方父其实被自己的猜测想到了,若真是这样他们这些贫苦百姓哪有活路啊!
方初晴和方初月二人害怕得攥紧对方的手,眼泪汪汪地望着大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