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柱子一听这话,眼神里的哀怨溢于言表,“我这次真没误会。我们都说定了,回家与爹娘说,婚事就能定下来。”
他与娟姐儿是在王家席面上对上眼的,那时候娟姐儿被同桌的一个妇人挤兑,田柱子正好喝酒喝到了那桌,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就帮了几句。
之后娟姐儿走之前还和他搭话了,田柱子旁的没有,就是这情窍开得特别早还特别通,心里的小鹿顿时跳得快撅过去。
俩人就这么认识了。后面在村里见到,俩人还借机说过几回话。
前几日,田柱子开口说了要去提亲的事情,当时刘娟还点头了。
哪成想他和他娘说了后,他娘高高兴兴出门,却憋着一肚子火回来。
方初月问:“你说的娟姐儿,是成武叔那闺女吗?”
田柱子点头,说没错,“就是她。”
刘成武共有三个孩子,第一任妻子临产前,在家门前摔了一跤,大小都没保住。半年后,刘成武再次娶妻王氏。而刘娟是王氏从先夫家带过来的女儿,她下面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哥儿。
刘娟作为继女,在村里没什么存在感,平日里不是在家忙活就是看她下地。
方初月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她的记忆,还真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有没有说过话。倒是见过几回,看到她一个人背着一担比她还高大的柴火回家。
如今刘成武受了重伤,听说人活了下来,前些日子也刚从医馆回来,只是被咬掉的三根手指却没那么容易痊愈,恐怕今后还得花银子抓药吃。
这种情况下,不把继女嫁出去?
方初月总觉得里面有些猫腻。
乔岳:“之后你有见到刘家姐儿吗?”
“没有。”之后他娘和他说这婚事不成后,他去刘娟经常打柴的地方去等人,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人。
他一个男人又不可能自己去打听,便让他大嫂帮着打听,说是这俩日都没见刘娟出过门。
他大哥大嫂说是不是刘娟骗了他,田柱子觉得刘娟不是这样的。
只是大嫂夜打听不出什么来,他便跑过来找山子问一问有没有方法。
乔岳也犯难了,别的事他还能打听打听,这未出嫁的姐儿的事他可打听不了。
俩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我……去打听吧。”方初月说。
田柱子扭头看向方初月,只觉得这道声音犹如天籁之音般悦耳动听,激动得已经忘了彼此的身份,像往常拍乔岳一样想要一巴掌拍在方初月肩膀上。
乔岳蹙眉,将方初月往后拉,自己走前半步让巴掌落在肩上。
“去去!你拍这么重,要死啊你。”乔岳嫌弃道。
田柱子方才反应过来,挠着头傻笑,“谢谢方哥儿。”
方初月感觉心里的弦被轻轻拨动一下,他朝田柱子说:“但我不保证打听出什么来。”
田柱子点头:“没事,只要确认她是没事的……就成。”田柱子没想太多,他就是想知道刘娟到底是不是自愿的,还有她安不安全。
若是安全自愿的,黄了就黄了吧。
田柱子离开后,乔岳方才开口问:“你与刘家那姑娘有往来啊?”不然怎么打听。
“没有啊。”
方初月将扫帚塞他手上,让乔岳把屋里扫一扫,乔岳沉默片刻,默默拿着扫把扫。
方初月说:“我让小妹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她认识的姑娘哥儿多。”
其实村里的闲事,知道最多的除了上了岁数的妇人夫郎,就是她们这个岁数的。刚知事,但又不怎么知事。家里有事她们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而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只知道疯玩。
天大的事,没发生在面前,他们心里都只惦记着玩。
“嗯……正好我也去找岳父,”乔岳点头,“那等会带几个馒头回去?”
也不好空手回家。
“糖果也带一些。”乔岳用铲子将垃圾扫走,提醒方初月。
方初月:“水果糖和奶糖就算了,带些饴糖。”饴糖吃起来与县里的有些区别,但区别不大,嘴巴特挑的人或许能吃出个所以然出来,但也只会觉得是这饴糖够甜,买得值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