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知为何,徐夫子让他下学过来徐家一趟。
乔兴盛考上秀才后,本是打算娶个商户姑娘回家。他虽是有了功名,可要是继续往下考,乔家估计是供不起他了,有岳家的帮衬就不一样了。他可以放心科举,家里一切还有妻子打点一二。
对于婚事他计划得很好,只是后边徐夫子暗示他说家中姐儿快及笄了,他一听这话便知道夫子是有意将最小的闺女许配给他。
乔兴盛权衡利弊,思索再三,觉得自己能与老师亲上加亲这事,整体来说利大于弊。
师母对此不太乐意。
徐夫人觉得他还是个秀才,身无长物,家中还是个破种地的,自家那小闺女打小被她惯得厉害,听说乔家有老有小,还有个出了名的懒汉堂叔子,这样的人家嫁进去了必定要吃不少苦头。
为了此事,徐家夫妇多有争吵,可徐夫子决定的事徐夫人也无法令其改变主意。
只不过徐夫人以“闺女还未及笄”为由,一直将婚事拖着,就想着乔兴盛按耐不住,便会自己成婚。
而乔兴盛作为徐夫子的徒弟,除了等,别无他法。
一等等到今日,乔兴盛私以为老师喊他过来,应该是打算松口了。毕竟徐家姐儿前几日就及笄了,来之前的路上他甚至都想着回去让他娘找官媒过来下聘了。
徐夫子喊了人过来,自己一味提笔挥洒笔墨。
良久后,乔兴盛感觉腿都要站麻了,徐夫子朝他招手:“慎微,你过来看看。”
慎微是徐夫子为乔兴盛取的字,乔兴盛看着宣纸上的笔墨:“点如坠石,铁画银钩却又藏蕴其间,老师,你这一手笔墨已然臻于化境!”
徐夫子捻着自己美髯,对于自己的一手字自是得意万分,听了徒弟连夸一刻钟后,徐夫子才道:“今日唤你过来,是想说一下,你的婚事……”
徐夫子压低声音说话,乔兴盛脸色变了变。
“都听老师的。”
从徐家出来后,乔兴盛神思不属地往城门口走去,路上买东西时还差点忘记给银子。
话分两头,方初月此时还在坑底刷刷放冷刀子。
“别生气,别生气!”乔岳尴尬一笑,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接下来的路,绝对离你一丈远,可以吗?”
方初月拍了拍蹭到的裤腿,“你最好是,谁在路边挖个坑在这,缺不缺德啊?”还好里面没有放捕兽夹或者箭头,不然哪里是拍一拍就能解决的。
乔岳猜测:“一定是林庄那狗屁庄头干的!”
天高皇帝远,他一个庄子的庄头摇身一变就成了附近的大爷。
“那林庄头对打猎痴了迷,最喜欢扛着弓箭到处跑。技艺差得很,十发箭中不了一发,偏生那瘾还大!”
乔岳时常在林庄附近打转,听几个佃户抱怨过,说林庄头压根不把佃户当人看,压着他们当活靶子使。
方初月瞠目结舌:“活人当靶子,他一个庄头也忒缺德了点。”一个庄头都这般缺德,想来被誉为大善人的林地主也不是真如传闻所说的这样吧。
乔岳用铲子铲了一把土扔坑里,说道:“这种缺大德的陷阱,就算不是他授意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两人花了不少时间,合力将坑填了。
费力干了不少活肚子一下子就饿得不行,乔岳拿了几颗奶糖出来,自己吃了一颗,剩下几颗塞方初月手里。
方初月啧啧称奇,不管看几次,还是会觉得无中生物简直不可思议!
嘴里含了一颗奶香十足的糖果,乔岳心情又畅快起来。
踩着前头的影子,你追我赶地往家里赶。
村头地里的婶子见了他们这样纷纷摇头,果然小两口刚成婚就连走路,都能嘻嘻哈哈半天。
瘦猴屁股好了后,被亲娘捆着带到地里去。
被笑了一天的他看着乔岳夫夫路过咬牙切齿。
乔岳这家伙成了婚一下子就把他们这些兄弟抛开了,真是可恶!
不做兄弟就算了,竟然还在背后捅刀子。田柱子把他们进山的事情说出去这事,一看就知道是他授意的。
不行,一定要给个教训他看看。
俩人快到家时,远远就听见院子传来乔小梅的欢呼声。
“大哥,这也太漂亮了。”
乔小梅眼巴巴地看着乔兴盛,乔兴盛颔首:“自然,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