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木门合上,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苦涩的药味在空气里蒸腾。
玉韶翻身下床,拉开抽屉取出那只香匣,又往香炉里倒了些。接着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外衫,放到香炉上仔细熏了。
算算日子,云凌川应该有行动了,再加上这几日的装病打破了之前那种显而易见的“巧合”。最多明日,魔尊就会有所行动。
……
“回禀尊上,奴婢问过了,”墨屏站在魔宫主殿里,“看云姑娘的样子,应该确实知道西境的事。她不愿意说,但托奴婢提醒尊上和夫人,要小心应对。”
“不愿意说却又提醒?”清柠忍不住笑道,“这也有些太奇怪了。”
“其实前些日子奴婢试探过云姑娘的态度,”墨屏犹豫了一下开口,“云姑娘说,她和大将军在大事上有分歧,会不会就是这一件?否则她没必要多此一举说出后面那番话,这样一来,反而惹人怀疑。”
魔尊点点头:“说的有道理。而且今日本尊的确查到西境大军有北上的迹象。”
“北上?尊上,您说会不会那是云凌川……”
“先别急,”魔尊抬手,“今天晚上你寻个借口,把她带到我院子里的那间偏殿。”
“尊上的意思是?”
“先礼后兵。”
……
他不可能一上来就对她严刑逼供。毕竟白日里她的态度有些暧昧。
玉韶把用香料熏好的衣服按照原来的样子在架子上挂好,又裹着被子翻身躺在床上。
这样的话……她只要犹豫一会儿,再表示出拒绝透露,等到这香料发挥作用了,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用修炼“容器”的身份折辱和逼问她。
只要一切都是出于他的意愿,他就不可能起疑心。
寒蝉哀泣,凉风阵阵,半弯月亮嵌在残云里。
时候应该快到了。
“叩叩——”
“云姑娘,”墨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尊上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要问您。”
……
“云姑娘,你坐,”魔尊坐在偏殿外间上座,亲切笑笑,“你可知道本尊为什么要叫你过来?”
“可是为了……西境的事?”
“你猜到了,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吧,”魔尊叹了口气,“近来西境动乱频繁,民不聊生,本尊总是疑心……”
说到这里,他挑起眼皮看了玉韶一眼:“总是疑心有人要反呐。”
此言一出,玉韶微微一惊,急忙低下头去,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色。
“云姑娘何故这么惊讶?”魔尊意味不明笑笑,“难道……是知道些什么?”
玉韶慌忙跪地:“回尊上的话,云珠、云珠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云姑娘慌什么?本尊得提醒你,对于谋逆这种重罪,知情不报,也是死罪。云姑娘可要考虑清楚了再说话。”
灯芯烧的“噼啪”作响。
风把烛火吹得摇摇晃晃。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从玉韶身上飘下来,随着风灌满了整间屋子。
玉韶低下头,抿起嘴唇,半晌,终于艰难开口:“回尊上的话,云珠,并不知情。”
“看来云珠姑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魔尊冷笑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