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茉觉得自己今晚主动挑起的谈话不是明智之举,她果断结束话题,“好了,你去吹头发吧。”
移门又被重新合上。
谭茉躺回到沙发。
她很喜欢这张沙发,躺得很舒服。
今天结束得还早,她有大把的时间浪费,按灭了沙发周围的灯后,谭茉一躺上去,就开始放空大脑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轻的敲门声在耳边微弱地响起。
“谭总,你睡了吗?”是陆行简的声音。
谭茉睁开半只眼,懒散地回:“没。”
移门滑动,露出比她这边要亮一些的光,陆行简悲惨的声音说:“江小姐肯定在我的杯子里放了东西,我现在有点不舒服。”
谭茉:!
*
原来披星戴月地上班是这种感觉。
南宫烈忽然记起一件事。
在他大约初中的时候,他还住在老宅,每天往返于贵族私立学校上课。
带他去上课的自然不可能是南宫雄,而是给他开车的司机。南宫烈已经不记得这个司机姓甚名谁了,可能姓孙吧,他不记得了。
除了宋叔,以及一些重要的工作人员,像这种服务于南宫家族的无关紧要的螺丝钉是很难让南宫烈记住的。
他们的可替代性很高,因此流动性也很强,只要不满意就可以随便开除,换下一个。
他对于他们的感知,就是在姓氏前面加一个“老”或者“小”。
老孙师傅给他开了两年的车。有一天周末,他下午的数学补习课延迟了。这导致南宫烈到达高尔夫球场练球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那天他由南宫雄的生活助理和高尔夫球场的接待人员带领着他下车。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一个玩具落在车上了。
他没让其他人帮忙,坚持自己去拿。
当老板下车办事的时候,专车司机师傅都会根据老板的时间来安排自己的去留。
大部分司机师傅都会担心影响老板用车,所以他们经常都会待在车上,随时待命。
南宫烈靠近那辆车,听到司机师傅粗哑难听的声音从半落的车窗飘出来。
“真是命苦哦,现在才去上课,我回家估计都要晚上了,还是周末呢,又是披星戴月挣点狗屁工资的日子。”
“就没怎么休息过,本来还想早点下班回去看看孩子呢。”
他似乎是在和别人打电话,发牢骚,“有钱真好,为什么就不是有钱人呢,妈的,有钱就能让别人给自己当狗。”
“没想到我给有钱人当狗,哈哈哈哈。”
那司机忽然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南宫烈站在那里,吓得手机都掉了。
他摸索了半天才畏畏缩缩地下车,来帮南宫烈开门。
南宫烈拿走了遗失的玩具,转头要走的时候,被司机战战兢兢地拦住,似乎想对他说些话,但他蠕动着嘴唇,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南宫烈也没有问。
第二天,南宫雄照例问他的学习情况,他爷爷很关心这个,要求他每天思考,并且把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情说给他听。
他会帮忙答疑解惑。
这种答疑解惑,南宫烈太熟悉了。
如果他问太简单的问题,南宫雄会质疑他的智商;如果他说没有问题,那南宫雄会会怀疑他没有思考。
所以,他想了想,把昨晚听到的关于孙师傅的话问了出来。
“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对于这个问题,他确实有点苦恼,隐隐觉得对方是在埋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