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州百姓的见证下,魏九嶷所设的公堂揭开了那一层,一直以来锦州官员竭力掩盖的遮羞布。
面对百姓们如潮水般的指认,他们数次想要否认。
可碍于铁甲军的威严,又因罪证实在是又多又无法辩驳,他们只能脸色铁青坐在那里,只觉得身下的硬木椅子格外硌人。
“你们可认罪?”
等到百姓们陈述了许久的罪证,魏九嶷才一声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案上,打断了他们的陈情。
见他们一言不发,打算用沉默来无声地对抗,魏九嶷长眸一眯,冷声说道:“你们以为沉默就能脱罪?”
魏九嶷的声音很冷,目光扫过府尹等人惨白的脸:“这些年来,河伯教残害百姓三百余起,涉案官员二十余人,桩桩件件都有实证。按律,谋逆通匪者当诛九族,你们想让妻儿老小都跟着陪葬?”
府尹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手指死死抠着椅面,指节泛白。
柳文轩则瘫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官袍,喃喃道:“诛九族……不可能……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若是还想替其他人掩饰,那便考虑一下值不值当!”魏九嶷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挣扎之色,知道自己这招有了作用,于是冷笑一声:“若是你们老实交代,还能有个协助破案之功,到时候我还能在陛下面前替你们求情,放过你们的家人。”
这番话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府尹挣扎着看向柳文轩,两人眼中都闪过挣扎。过了盏茶功夫,府尹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我招!我全招!是秦家!我们收的每一笔银子都要上交秦府,抓来的姑娘里,不少都被选去送给京中权贵,剩下的才留在本地买卖……”
柳文轩见府尹招供,心里一急,也跟着哭喊:“没错!是秦家让我们这么做的!他们说秦家权势滔天,只要我们听他们的话,便能保我们荣华富贵,就算出了岔子也能替我们压下去!”
他似乎想到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了!去年夏日,秦尚书的侄子秦朗亲自来了一趟,说是要送一批处子去南境送给李将军!”
谢珉和魏九嶷对视一眼,都没想到秦家和李家在暗中居然还有这般勾结。
先前硝盐案李家嫁祸秦家的时候,他们还以为两家关系并不好,如今看来至少在秦家眼里,两家关系不错。
百姓们听完柳文轩和府尹的话,顿时炸了锅,石块和烂菜叶纷纷砸向府尹等人:“狗官!居然勾结世家害我们!”
“秦家不得好死!”
“诛秦家九族!”
眼见着功公堂上乱作一团,魏九嶷却并未阻止百姓们宣泄自己的怒火,反而是因为案情已经清楚,打算直接趁热打铁将秦家给铲除。
“赵鸣,”魏九嶷起身:“将所有人犯打入囚车,即刻启程回京。”
铁甲军应声上前,将哭喊求饶的官员们拖拽出去。
百姓们自发让开道路,看着囚车缓缓驶离,也有不少人追随囚车走了一路。
直到他们出了城,才有百姓自发喊道:“求王爷为我们做主!”
原本只是一两人在高呼,最后呼声居然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魏九嶷勒停了身下的黑马,沉声道:“放心,本王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前往京城的路途并不平静。
一路上,不是路过的密林里突然射出数支冷箭,就是汹涌而出的黑衣人想要劫囚车灭口。
“秦家这是狗急跳墙了。”谢珉冷笑。
魏九嶷刚杀完人,擦拭着剑上的血迹:“越急,越说明秦家心虚。”
此后一路,他们又遭遇了三次截杀,多亏铁甲军早有防备,才一次次化险为夷。原本三四天的路程,整整历经了五日,这才抵达京城。
早朝之上,魏九嶷与陈恺带着谢珉出现在金銮殿,身后跟着镣铐加身的府尹等人。
当府尹哭着指认秦家指使河伯教作恶时,秦尚书猛地出列,须发皆张:“一派胡言!此乃魏九嶷构陷忠良!老臣世代忠良,岂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定是宸朔王想铲除异己,故意栽赃!”
秦家另外几人以及归属秦家党派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魏九嶷早就料到他们会狡辩,冷笑一声呈上账册、令牌等证据,又让李修文等证人上殿陈述。
桩桩件件都指向秦家,秦尚书脸色由红转白,却仍强辩:“这些都是伪造的!陛下不可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