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央,谢徵玄浑身浴血,铁甲上布满了刀痕箭孔。
他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乌骓也受了伤,喷着带血沫的白息。
他挥刀的手臂已经开始发沉,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发麻。
而乌桓的头领,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将领,正狞笑着指挥手下不断压缩包围圈,他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显然准备亲自给谢徵玄最后一击。
“四公子!小心!”宋迁肝胆俱裂,嘶声大吼,却无能为力。
“景明——!”
生死一线间,匈奴大军压阵的后方侧翼,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巨大的骚乱。
只见一支人数不多、却异常彪悍的骑兵,凭空出现般,从一片低矮的丘陵后猛地杀出。
这支骑兵人数虽少,但冲击力极其惊人,如尖刀般狠狠捅进了鞑靼后军最薄弱的腰肋部位。
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通体赤红的骏马。
那马神骏非凡,速度奇快,四蹄翻飞间,竟在混乱的战场上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马上之人身披皮甲,未戴头盔,露出一张俊逸沧桑却棱角分明的脸,眼神锐利如鹰,他手中一杆红缨长枪,舞动如龙。
“杀——!”
那红马将士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杀神般冲入战场,眼中满是睥睨沙场的狂放与决绝,仿佛这里不是人命关天的厮杀之局,而是他信手拈来的小小棋局。
他根本不顾身后,长□□出,精准狠辣。枪尖过处,挡路的乌桓骑兵瞬间被挑飞、刺穿。
而他的目标极其明确,直扑那个正在指挥围攻谢徵玄的乌桓头领。
“拦住他!”乌桓头领也发现了后方突袭的威胁,惊怒交加,连忙分兵阻拦。
但为时晚矣。
那红马将领的冲击速度太快,枪法太狠,他根本不与拦路的士兵纠缠,长枪或挑或拨,或刺或扫,总能以最小的代价、最诡异的角度穿透阻拦。那匹红马更是在乱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谢徵玄也看到了后方突起的变故。
他虽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
他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夹马腹,受伤的乌骓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却爆发出积蓄的力量,载着他朝着乌桓头领的方向,迎着那红马将领的来路,狠狠冲杀过去。
二人一黑一红,一前一后,如同两道撕裂战场的闪电,骤然相聚。
乌桓头领腹背受敌,脸色大变,他刚想调转马头应对后方,谢徵玄的长剑已经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当头劈下。
他慌忙举刀格挡。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引得火星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那红马将领已然杀到,他□□红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那人借着马势,手中那杆长枪高举,从乌桓头领的侧后方,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然刺出。
噗嗤——
枪尖精准无比地穿透了乌桓头领肋下的皮甲缝隙,深深贯入,透体而出。
他的身体遽然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滴血的枪尖,手中的弯刀垂死挣扎般胡乱挥砍。
谢徵玄的长剑顺势一绞,狠狠斩下。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从那尸首颈腔中狂涌而出。
一息后,那头领的无头尸体重重栽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