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想了想,算了,不喊他了,这孩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可不想再被吵得耳朵疼。
几个呼吸间,那脚步声靠近。林听站到牢房门口,就见两个蒙面的黑色身影往这边走来。
他盯着那两人看了眼,走路的姿势怎么跟天玄卫的不大一样?
那两人站到他们牢房前,放下手中的食盒,摸出钥匙开门。
但不知是不是不太熟练,弄了半天也没将门打开。
林听看着这两人陌生的动作,心中的异样感越发强烈,终于忍不住问:“前几日送饭的人去哪儿了?怎么今日换成你们了?”
他进皇宫这么久了,也没在天玄卫看到这两个身影。
那两人没回答,沉默敲击手上的钥匙。
林听心口骤然悬起,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他伸手抵住牢房门,继续问:“你们是不是巡城营的人啊?”
那两人开锁的动作停了下来,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点了下头。
林听心瞬间冷了下去。
什么巡城营的人,每日给他们送饭只会是天玄卫,巡城营连大理寺门都进不来。
而躲在梁上的卓和青山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握紧了手里的刀。
林听面前这人终于打开了牢房门,将饭盒往他面前一推,“吃。”声音粗犷,但挺语调应该是大墉人。
他脑中极速转动,这声音很陌生,到底会是谁。
“你知不知到天玄卫?”
林听盯着这人眼睛,发现这人在听到天玄卫时瞳孔瑟缩了一下,像是有些害怕。
他骤然大声:“你们不是来给我们送饭的,你们是谁?”
旁边的杨公明都已经将饭送到嘴边了,闻言放下筷子,疑惑道:“发生什么了?”
林听不安地盯着两人:“他们不是来给我们送饭的,杨兄,别吃了。”
杨公明猛地起身大喊:“你们是不是那些奸臣派过来杀我们的?”
他当即抄起墙边的木棍指着那蒙面人:“士可杀不可辱,我杨公明绝不会屈服,你们要是感过来,我就、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还想在饭食里下毒制造我们畏罪自杀的假象,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有本事当面对峙,我杨公明行得端坐得正,绝不会怕他。”
林听看了眼他明显比对方窄一圈的体型,心说这孩子怎么就没眼力见儿呢。
他们俩着细皮嫩肉的,要是硬拼,不得被甩出去。
想着他抬头看了眼横梁,幸好卓他们还在,稍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其中一黑衣人摘下面罩:“林大人,杨兄,是我。”
“阿秋?”杨公明震惊,“怎么会是你,不对,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听心口一悬,脑海中犹如多米诺骨牌一环接着一环将所有事情连接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裴行简曾给他说的,有人称看到科考前他曾去过南相寺的后柴房。那日是阿秋告诉他杨公明生的病,那时碰到的那个世家子——一个后院柴房,若非有心,谁能找到那儿去。
想来阿秋早就将他们算计进去了。
紧接着,另一人也摘下了面罩,这人林听竟也见过,“你是安定侯府上的管家。”
这人低头说:“自安定侯出事后,我无家可归,是主人收留了我。”
主人?林听看向阿秋,“阿秋,你来干什么?”
阿秋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墉话,“杨兄,林大人,你们还看不明白吗?当今大墉的新君如此暴戾无度,罔顾人命,多少无辜百姓死在他手上,必遭天谴,你们难道还要一直跟随暴君吗?”
杨公明脑子直接卡顿,“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秋抓起杨公明的手说:“如今暴君残暴无度,难道你们每日在朝堂就不提心吊胆吗?不担心有一日也会像安定侯一样被全家抄斩吗?”
林听想了下,心说他不仅不提心吊胆,甚至还能将胆放在重华殿。
“可安定侯是因为妄图造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