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碗快速刨干净,放下碗出去。
外面冒着冷气,却有一层薄薄的日光。
林听看了眼大亮的天,“现在什么时辰了?”
庆子跟上来道:“已经辰时了。”
那离下朝还有一会儿。
现在皇上也不在,他干脆去一趟大理寺狱牢见见阿秋。
他随手拽过一个宫人,“带我去趟大理寺。”
大理寺离祥宁殿有很长一段距离,林听跟着那宫人左拐右拐,中途又换了几个宫人接力,终于在小半个时辰后到了大理寺。
自上次夜闯大理寺过去了几日,狱牢内早已恢复如初,地面铺上了新鲜干燥的稻草,一脚下去踩出细响。
阿秋及同伙均被单独关押在不同牢房。许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走,每间牢房都围了一圈突刺。
林听来到阿秋所在的牢房门口,只见角落里缩抱着一个破落身影,披头散发,半张脸埋在胳膊间。
听到声音,那人眼皮眯开一条缝。看到林听后抬起头,脸颊沟壑众横,敷满灰尘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仍旧狠厉。
林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本想让狱卒开了门进去,但触到阿秋的眼神,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抓着门喊了声,“阿秋。”
阿秋有气无力地:“是你啊,林大人。”
他爬到牢房门口,两手拽着木框往上拽,干涸的喉咙发出哑声:“他怎样了?”
林听说:“杨公明回南相寺后生了一场大病。”
阿秋眼神黯淡下来,“是我对不起他。”
“我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随你们,还请你们不要迁怒杨兄。”
林听冷哼一声:“是非对错,皇上自会决断,你做了这种事,可有想过会牵连到杨公明?耶诗律。”
阿秋倏然抬眼,“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趴到门缝前,鼻子嗅了下:“你身上有异香。”
林听被这动作整个一个激灵,往后退两步,“我靠,你干什么。”
阿秋瞪着他,突然笑了,“原来是你,是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林听一脸懵:“什么计划”他不是都按这些人塞的剧本走了么。他脑子一晃,想起原时空里大墉朝堂被撬走的官员,
恍然:“原来从你们进入大墉时就开始布局了。”
裴行简的头疾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就能查到。夜郎人能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布局这么早。
按照时间点,若是没有他出现,这个时候都大墉已经是内忧外患,暴君头疾已经有控制不住的迹象,而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一日比一日少。
阿秋忽然问,“你跟大墉皇帝是那种关系吧。”
林听陡然一惊,“什么什么关系,你别乱说。”
阿秋:“那日在狱牢里,我看到他抱着你,眼神可做不了假。”
林听:……
他就说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还是要不得。
阿秋突然冲到门框上,目眦欲裂:“你是因为能治头疾才能跟在他左右,一旦他头疾好了,你以为他能容下你吗?”
林听被下了一跳,腾地跳远了。
“他一个皇帝,怎么会有真感情……”
林听捂上耳朵,不听不听:“唔,找人给他嘴塞上。”牢里人多嘴杂的,可别在牢里乱说。
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阿秋。
此时阿秋已经被狱卒压在地上,倔强地撑起身,直直看向他:“求您替我去看看杨兄。”。
出了大理寺狱牢,林听想了下,这个时辰裴行简应该已经上完朝了,便回去重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