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林听下了马车。
这个季节已过深秋,天气早已冷了下来。尽管裹着毛毯,林听还是被外面的冷气刺激得一激灵,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好冷。”
包裹他的臂膀又抱紧了些。
进正殿的路上,两侧等候的宫人全都低着头,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忍不住想去看看皇上抱回来的人,却只看到一簇短发。
是个男的?
进了祥宁殿,裴行简将林听轻放至床上。
触摸到温软舒适的床褥,林听自动开启雷达模式,拽着床角钻了进去,盖住了大半张脸。
迷蒙间,好似有手扯着他脸上的被角往下拉了下。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等林听再次醒来,睁眼就见头顶黄色的床幔。
侧目,窗外日光透过窗棂,薄薄地洒进来。
“我这是在哪儿?”
他坐起身,见床头叠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拿过来鬼使神差的嗅了下,嗯?是裴行简身上的味道。
又往四周望了一圈,看到那熟悉的雕龙金木屏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嗯,他被带到皇宫里来了?
林听撑起身,抬头看了眼,这床——这是龙床吧。而且这也不是他睡过的偏殿,看屋里的摆设,像是在祥宁殿正殿。
所以——他昨天在裴行简的床上睡着了……
林听记忆往回倒,他记得自己昨日白天还在大理寺狱牢,然后阿秋扮作送饭的进来被他们识破,再然后阿秋策反他们不成想要撕票,不过被卓他们轻松拿下。
之后就是埋在狱牢的炸药炸开,他跟着天玄卫往外跑,在门口撞见了收网的裴行简。
然后、然后他们就——
林听脸上燥热,捧着双脸。他们怎么就亲了啊,这也太尴尬了吧,那他等会怎么见裴行简。
难道说:嗨喽,我是跟你有一吻之缘的林听?
一想到昨夜的场景,林听又忍不住抚摸上唇角。
赵德海之前说裴行简因头疾的缘故,没有谁敢靠近他,但不知是不是帝王都有这种无师自通的天赋,裴行简的吻技,好像还可以。
至少,他昨晚肯定是爽了。
而且那应该还是裴行简的初吻,自己也是初吻,两个互相占了便宜,那就是谁的便宜也没占。也算是扯平了。
林听拍拍脸,算了算了,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跑吧。只要互相见不到,时间久了,或许就不尴尬了呢。
趁着这会儿人不多,还没有人发现,他哼哧哼哧穿好衣裳,三两步蹦到到门前,把住门往里一抽,霎时大片日光洒下来。
林听被刺得闭紧了眼,等他终于适应睁眼,看清眼前的景象,然后就傻眼了。
不远处,裴行简一身鎏金衮服,十二鎏下的面容沉冷,正往这边踏来。
而旁边跟着的赵德海看见他,顿时扯开了嘴角,“林大人,早啊。”
林听嘴角抽了抽,心说他出门前怎么就不看看黄历,人怎么能倒霉成这个样子。
裴行简正听一旁卓汇报,闻言也朝这边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滚烫的目光灼得林听心口烫了一下,那人越是沉稳越是没表情,林听就莫名其妙越是心虚。
他砰地将两扇门合上。
刚呲出大白牙的赵德海:???
他恍惚:“林大人这是——”琢磨着形容词:“害羞了?”
就见身侧的皇帝笑了下。“或许吧。”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赵德海一脸迷茫地跟上,心想这两人亲都亲了,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呢?他一个太监实在搞不懂。
裴行简站在门口,也不推门进去,就这么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