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凌晨。
熙春客栈后院,马车旁。
鬼鬼祟祟的两个人靠近马车旁,胖的的那个守着,站着望风。
瘦的那个则是蹲在地上摆弄着马车轮子,“真是晦气,这马车门窗都锁着,一点都看不见里面。”
“着急什么,把车轮弄了,明儿咱就等着吧,看几个小孩怎么办。”
“刘老板那安排好了吧。”
“放心吧……”
……
车轮晃晃,车门处的风铃好像响了一瞬——
车内书柜中某一本忽地翻了一页,长塌边的桌子上摆着一束鲜花随风动了动,药桌上的药材散落,药香催动月光,罗汉床桌子上摆着的一块磨刀石闪现寒芒。
张轩隔着窗户看着后院里那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影,少年面无表情,“这两人在干什么呢?”
秦天书忍着气,在桌边哗哗的翻书,“谁知道,大晚上扰人清梦,不睡觉吗!”
“白日里嘴便臭的很,晚上了还不消停!”
“等着,我非抽他们不可!”
“这辈子都别想睡了!”
说了很多遍了,他是醒了就睡不着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从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惩罚他,为什么!
秦天书一脸怨气,听着他的话,青渔想笑,又觉得那两个蠢货确实烦人,她靠在窗边打了个哈切,“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
林凡湘坐在一旁的塌边,向来温柔的少女此刻也是神情恹恹,“弄坏马车,明日我们就不得不去修,也许,那修马车的地方就是陷阱。”
寂静深夜,正是好梦之时,可惜风铃一响,所有人都醒了。
秦天书和张轩的房正好能看见后院,外面又冷,不约而同地,他们都来了房里。
大晚上的,一群人穿个外衣都嫌烦,但又想来看看那两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总归来了后都是一脸的蔫相——秦天书又蔫又骂。
秦天书对面坐着温川,少年无奈的给秦天书倒了杯水,“反正你也睡不着了,不如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天书皱着眉头,丹凤眼里是生无可恋的怒气,“我不去,我现在去的话真忍不住。”
他能到那就把两人撂倒用书抽一顿。
“哎——”
张轩没忍住也打了个哈切,他看了眼香篆钟,倒快寅时末了。
“菜菜都要打鸣了吧。”张轩无精打采道。
“不会,菜菜一般到辰时才打鸣呢。”林凡湘接话道。
菜菜是只大懒鸡,爱吃又爱睡的,连打鸣都是象征性打一声,别家鸡打鸣都是“喔喔啼”,偏偏菜菜是——
“喔—喔—啼~~~咕咕咕。”
秦天书:“呵,鸡睡的都比我多。”
青渔“啧”了一声,她转头看向秦天书,“行了,睡不着就数水饺,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秦天书:“这不是幽州的老法子吗,你还挺懂呢青渔。”
北边人爱吃饺子,尤其是幽州人,常用水饺言喻睡觉,治失眠的小土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