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他在下一秒会暴怒地摔东西,说她翅膀硬了。
姜镜在测试,测试雒义是不是真的变了。
然而他低下眼睛,仍旧是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却不再躁郁。
“不早了,休息吧。”
姜镜放下心来。
她自旋转楼梯上去,不再看他,只剩雒义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雒义答应了她分房睡,姜镜准备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另一个房间。她在收拾,丑丑跳到她的脚边,姜镜把它抱起来,好久没见这个小家伙,已经玩野了,到处乱跑,余光中她瞥见有人站在房间门口,定睛一看是雒义。
姜镜别过头,她已经没那么惧怕雒义了,甚至说,单方面是他怕她,怕她随时会死掉。姜镜不懂雒义这种扭曲的情感,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他出声,“我叫人给你收拾。”
“不用。”
姜镜的话还没说完,雒义眼神一示意,身后的佣人便都走了进来。
自从姜镜家里发生变故之后她是不大喜欢家里面有佣人的,她从众星捧月上跌落,越来越喜静,也越来越低调。
可是佣人只听雒义的,他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他们低眉顺眼接过姜镜手里的东西,“姜小姐,我来吧,这些事交给我就好,您只需要去休息。”
雒家佣人的谦卑让姜镜忘记了雒义的恶劣,他一直不懂尊重,所以对佣人格外严苛。
“我搬过去,你就在这睡。”雒义倚在门口。
姜镜没有说话,表示默认,她的沉默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好吗?”
他又继续说。
姜镜回答好。
没过多久佣人就把姜镜的房间收拾出来,而雒义则在隔壁房间睡。
今天姜镜刚出院,又出去走了一趟,身体很疲惫,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就睡下。
窗外下雨了,还打雷。最近春天雷阵雨特别多,雷电外加,透过姜镜的床边,她一向怕黑怕雷,因为她的母亲也是死于这样一个暴雨夜。
那天她从学校回来,进家门怎么也找不到母亲的影子,直到进了房间才看见母亲安静地躺在床上,床边放在安眠药,虽然母亲面带微笑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结束了她的病痛与辛劳,但这对姜镜来说是一个噩梦,她永远忘不了闪电乍现那一刻她看见母亲那一刻的样子。
“轰——”
雷声持续不断。
姜镜翻来覆去许久,最终太困了,还是睡去。
雷声响了一夜,大概快天亮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大,这一次把姜镜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腰间搭着一只手。
姜镜惊了一下,床上怎么又个人,她欲起身,便被那个人抱在怀里,背靠在他的胸膛,一股熟悉的味道笼罩而来。
“知道你怕黑,所以我来陪着你。”雒义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他真的变了很多,克制、隐忍,完全变得不像他。
姜镜说:“现在已经天亮了。”
雒义手臂收紧,被子之间都是他的味道。昨晚才换上的新被褥,姜镜还没闻上几分洗衣液的香味,顷刻之间就被他的气味占领。
“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现在还早。”
姜镜有些不适应他离自己这么近,内心深处还是排斥的感觉。他对她的伤害已经刻在骨子里,她不能,真的不能……
接受他。
姜镜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你抱着我我喘不过气。”
“……”
他的动作有一瞬僵硬,“把头转过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