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也没有心力跟他争执。她早晚会离开他。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他检查了姜镜的各项指标,欣慰道:“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了,现
在需要静养,千万不能再出现情绪波动的问题。”
雒义说好。医生又叮嘱了一番,最后便出去,房间就剩姜镜和雒义两个人,雒义站在床边没动,不经意的对视,姜镜发现他有意识回避,经历过这些,雒义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是她认识的雒义,也不是圈子里认识的那个雒先生。
姜镜闭着眼休息,雒义启唇,“我叫人去弄点早饭,有想吃的吗?”
姜镜说:“我不饿。”
他的表情有一瞬僵硬,转而用一直更深沉的眼神看着她。
春天的冷空气从窗户钻入门内,一时间席卷脊骨,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僵滞的气氛以一种怪异的形态进行着。
少了那些刀尖舔血的争吵,反而正常的交流变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镜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他的隐忍。
此时的雒义,不再高高在上,睥睨一切,他站在那里,无法形容的言语里,多了一丝深重。
接着他走了过来,继续坐在姜镜旁边,“睡吧,我不吵你。”
“不吵你,能不能在这房间和你一起。”
一句话,低低的,沉沉的,温热的。
姜镜的眼皮颤了颤,不敢想象雒义用什么眼神看着她。她上个容易心软的人,心软的人往往不会有好下场,雒义对她的伤害横旦在两个人之间,让她不能忘。
雒义已经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没睡。”
他很了解她。
“能不能让我待在你身边。”
姜镜呼吸变得更快了一些,他知道她这是有触动了。
“能不能。”
又问了一遍。
姜镜还是没有说话,她选择无视他,无视是最好的办法。
见她没有说话,雒义也不继续问了,他终是张开手,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
姜镜又睡了一觉。以前小时候她就生过这样一场大病,把爸爸妈妈都吓坏了,也就是那天她被诊断出有先天性心脏病,是隔代遗传,家里人都在哭,愧疚是自己害了她,他们每天换着花样给姜镜做清淡的美食,变着法逗她开心,让她不要长时间睡觉,可姜镜实在是太困了,总忍不住想休息,一休息就是好几个小时。
等她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身边空荡荡的,没有家人的欢声笑语,只有汗湿的手心,姜镜顺着自己的手看着雒义的。
熬夜的雒义,枯坐的雒义,照顾她的雒义,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雒义吗?
姜镜稍微动了动,他就立马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姜镜的心脏有些酸涩,也许是想起了爸爸妈妈吧,如今他们都不能在她身边,现在只有雒义,这个既是她的仇人也是她爱过的人。
“还难不难受?”
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她。
姜镜摇摇头,“我想喝水。”
雒义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他喂着她喝下,又拿纸擦了擦她的嘴,“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嗯。”转眼间姜镜又躺下。
雒义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姜镜也了解他,看出他暗藏的情愫,带着一丝……无措?
可姜镜太累了,没有主动跟他说话。
雒义还握着她的手像是一刻都不能放开那种。接着他道:“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
“放我离开。”
“我不干涉你的所有,美院的研究生我给你安排好了,等你出院就可以直接去,我们分房睡,出门不用跟我报备,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要每天都能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