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少女身姿窈窕,墨发蹭着沈将时的脸颊,他一时有些心慌,又不敢骤然放手,只能拢着顾姝臣。
顾姝臣脚一沾地,他就放开手,看着她转过身对着自己笑。
“这马奔腾起来是什么样的?殿下给我看看吧。”她望着沈将时的眼中全然是期待。这样好的马,也只有在皇家能看的到,顾姝臣也算是沾了太子的光。
沈将时闻言扬唇一笑,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那你看好了。”
下一瞬,沈将时眉眼一凌,拉缰让马跑起来。
黑色的骏马奔驰而去,马蹄踏在草地上,飞溅起阵阵草屑。沈将时伏在马背上,枣红色的骑装衬得人格外英气俊朗,黑马颈鬃飞扬,日光斜照,人和马的轮廓在草浪上流淌。
沈将时骑着马消失在远处,顾姝臣踮着脚看去,身后采薇忍不住嘀咕道:“这马可真大啊……”
幸好小姐没上马去,这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远远看着太子殿下骑马就好。
顾姝臣没理她,只仰着头张望着,过一会儿,就见远处一个小点由远及近,没几时,一匹骏马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停在了自己面前。
沈将时孤高临下看着顾姝臣,她一双杏眼全是欣喜,玉色罗裙随着微风摇曳,恍若春日里一株新草,带着阵阵草木香。
他没敢再让顾姝臣骑马,自己也没再上马,亲自牵了匹温驯的小母马来,拿了草和顾姝臣一起喂。
小马低着头,细嚼慢咽地吃着二人手中的草。
“殿下,这草地上有小兔子吗?”顾姝臣手里递着草,抬眼看沈将时。
“许是有的。”沈将时盯着她的动作,生怕她被马伤了,“怎么了?你想抱一只回去?兔儿不难找,你若是喜欢,我回去叫他们给你找一只就是。”
顾姝臣摇摇头:“我养小鹦鹉就够了,还是不养兔子了。殿下你养过兔子吗?”
“小时候在东宫养过。”沈将时笑笑,“后来……母后便不许我养了。”
“那小兔子去哪了呢?”顾姝臣疑惑问道。
沈将时默了片刻:“许是送人了吧。”
当时入宫忙忙碌碌的,母后发了话不许再养,他也就没敢再开口问,只是记得入宫前最后去看一眼兔儿的时候,小小的白团子窝在自己脚边吃干草……
或许等他们入宫后,东宫的人还养着。或许……是被母亲下令杀了。
但是这些,他也无从得知了。
顾姝臣有些遗憾地“哦”一声,说起自己从前在北地的时候,也养过一只小兔子。
“头一天我舅舅从外头给我带回来的,我可高兴了,还嚷嚷着要给兔子缝个保暖的窝。”顾姝臣叹着气,“结果第二天,底下人没看好,那兔子不知怎的,就自个跳进水缸淹死了,当时我年龄小,哭得稀里哗啦的,可伤心了。”
那确实有点可怜。沈将时表示很同情,于是两个“童年不幸”的人开始悻悻消息彼此安慰起来。
直到日照西斜,沈将时才带着恋恋不舍的顾姝臣打道回府。
顾姝臣上马车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骏马皆被笼罩在光晕里,飞扬的鬃毛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她忽然生出些惆怅来。
这样的光景,她还能见几次?从前在闺中父兄不带自己,如今嫁了人,偏偏是天下第一尊贵人家。
她正这样想着,忽一双手替她撑住帘子。
沈将时垂眸看着她:“你若喜欢,日后带你去围场,那边草地更大,还有好些梅花鹿呢。”
顾姝臣心中一喜:“那可说定了,殿下你不要骗人。”
沈将时嘴角噙着笑:“当然不骗你。”
…………
许是知道顾姝臣没玩够,二人进了城,也没直接回东宫,沈将时直接叫人把马车停在一家酒楼。
顾姝臣坐在窗子旁,看着外面灯火渐起,满目璀璨星点。
沈将时一大早经过宫中一事,兴致本是缺缺,奈何从刚见到顾姝臣起,就见她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不知不觉也把那些烦恼抛在脑后。
他吩咐上了些酒,本不准备给顾姝臣喝的,奈何架不住顾姝臣巴巴地看着。
“殿下,这是什么味道呀?”
“殿下,酒辣吗?”
“殿下,你喝了酒,会说胡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