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秀秀摇了摇头,拿起草垫子,准备盖好。
周铁善献宝似的,将一堆烂纸怼到她脸上,示意她看。
“给!”
光线被他堵住,本就不顺的凌秀秀,心更烦。
偏偏某人不自知。
他看了看草甸下方,断眉在一起。
周铁善掀开盖着的草帘,断眉拧紧:“秀秀,你这养的是。。。。。。雪霉?”
凌秀秀没好气地戳了戳。
“娇气死了!”
她仅仅记得大体方向,关于温度、湿度、木屑比例等细节,她都不清楚,只能在种的过程中慢慢摸索。
前世,她光顾着去跟着陈文兵了,哪会可以学这些。
本以为简单,上手才知道什么叫“一看就会,一干就废”。
随着凌秀秀的动作,一股难以形容怪味充斥在两人鼻尖。
两人同时转脸,鼻尖对鼻尖,远远看上去像是要亲在一起。
恰在这时——
栓子爹抄着手晃悠过来,瞧见这场景,缺了门牙的嘴一咧。
“哟,秀秀丫头,跟善子俩这是。。。。。。研究啥呢?烧白毛柴味道可不好闻!”
他嗓门大,惹得屋里的王春梅探出头来。
王春梅本就好管闲事,看见那发霉的木块和周铁善晃眼的长发,眉头拧成了麻花。
“秀秀啊,不是婶说你!
闺女家家的,正经营生不做,跟个不三不四的捣鼓这埋汰玩意儿?
这不是糟蹋东西嘛!赶紧收拾了,去村委帮着点点粮,省得让你二叔操心!”
她眼神剜了周铁善一下。
凌秀秀站起身,红头绳下的麻花辫一甩,脸上带着笑,声音没什么温度。
“春梅婶,我们这是正经种菌子,弄蘑菇!城里人都爱吃这口,稀罕着呢。”
她习惯性地用左手蹭了蹭右手小指。
前世的残缺阴影啊,都让她成习惯了。
周铁善没吭声,往凌秀秀跟前,挪了半步,隔开了王春梅和栓子爹的目光。
他眉骨下的断眉,今日格外冷硬。
王春梅碰了个软钉子,撇撇嘴。
“哼,蘑菇?我看就是穷疯了瞎整!善子,你可别带坏了秀秀!”
她说完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