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胖墩儿,和跟着陈寡妇哭得直抽抽的花花,声音陡然低沉。
“谁再敢闹!再敢咒秀秀一句!再敢动祠堂里娃娃们一根手指头!老子手里的柴刀!不认人!”
他猛地抄起周铁善的那把豁了口的柴刀,“哐当”一声,劈在旁边的木柱上!
木屑飞溅!
沉闷的巨响和木柱上的刀痕,瞬间镇住了所有人!
祠堂里瞬间死寂!
连孩子的哭声都吓停了。
苏梅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不敢再骂。
陈梅花也止住了嚎哭。
所有人都被这个平日里闷声不响憨汉子,震慑住了!
凌大刚不再看他们,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全子,走到陈湾湾跟前。
他用手指蘸起点糊糊,笨拙、却又无比轻柔地,抹在儿子干裂的嘴唇上。
全子无意识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眉头苦地皱起,微弱的哼唧两声。
凌大刚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孩子痛苦的小脸,又看看那碗难以下咽的糊糊,粗犷的脸上浮出痛楚。
他抬头,喉咙里发出低吼,仔细听:
“秀秀。。。。。。你。。。。。。快回来啊!”
良久后,凌达成缓缓放下空烟杆。
他一一扫过祠堂里的人,浑浊的泪水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裂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娃娃们微弱的呻吟中,一分一秒地煎熬着。
而此刻,凌秀秀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周铁善的断眉下,有些下塌。
县城经仅被雨水洗礼,比灵山村好太多了。
虽然街道上泥泞不堪,但秩序井然有条。
凌秀秀和周铁善这一身狼狈不堪的样子,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铁善哥。。。。。。”
凌秀秀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努力咽口唾沫,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到了。。。。。。前面就是县政府大院了。”
周铁善点点头。
他高大的身躯,下意识地将凌秀秀护在身后侧,警惕着靠近的陌生人。
他怀里还揣着戚灵塞给他的两个饼子,硬得像石头,但他一口没动。
县政府大院门口比街上更显肃穆,但也更显紧张。
大门紧闭,只开着一道小侧门,门口站着两个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