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宴不禁失笑。他在上学时在女生堆里还算受欢迎,他其实多少也知道。不少女孩子会在背地里悄悄议论他、写日记、塞情书等,只不过他一向对此兴致不高左右也不曾对他造成困扰,就便佯装不知道。
他却很想知道她的想法,微默问:“那你呢?”
“我?”
“你那时觉得我会喜欢谁呢?”
“我?哈!”只听她忽然一声扬着语调的哂笑,是一种尾巴都要扬到天上的嘲笑,语气也是肆无忌惮的嘻嘻哈哈,“我当时就觉的,能被你喜欢上的女生,那也太惨了吧!得是什么人啊能被你一个……又不爱说话又不爱笑、高傲冷漠自大狂看上,所以我一直觉得那得是个神经病来着!”
林西宴一下简直哭笑不得,不禁用一种“不愧是你”的语气揶揄,“恭喜你,小神经病。”
盛凌希也不禁笑了下隔空踢了下被子象征性在踢他。
渐渐,她又静下来了,轻吁一声像有无尽的唏嘘和感怀,笑憨憨说:“可是真没想到……你那时居然喜欢我。”
“惊喜吧。”
“很惊喜。”盛凌希谐谑,“早知道,我那时候一定更拿这个更肆无忌惮地嘲笑你了!让你那时候总噎我!哈哈哈!唉,真是不逢时啊……”
他不禁又失笑,一切都任她,“你现在也可以用它嘲笑我,不晚。”
但说归说,盛凌希的心里面其实暖洋洋的,也甜丝丝,感觉神思都带着身体在躺在云端上飘荡。
林西宴是喜欢她的。一直喜欢。
能被那么优秀那么好看的少年林西宴喜欢着,本身,就是一件很令她开心也骄傲的事了。
莫名的不知又想到什么,盛凌希唇边的笑又渐渐弱了下去。头顶的天花板在她眼前是一片纯黑的暗色,她定定目视着前方像喟叹轻声说:“西宴……其实我有点怕。”
“怕?”
“嗯。”
“怕什么?”
这一次却只有一声不知是愁是叹的叹息散在静夜的空气里。
以前的盛凌希几乎什么都不怕,她不怕失败,大不了重来便是了。
她不怕家中逢变破产,只要她家人都安康,只要她人还在,那就总有机会等到春来山青的那天。
她甚至不怕被污蔑、被构陷剽窃。她只是觉得委屈。但她知道自己没做过。她没做过的事,她不会认自然也不会怕,她总会身体力行地用实力去见证去翻盘。
可是现在,莫名的,她突然有点怕了。
怕这一次她翻不了盘,怕她会将他拉下水。
R。M、他、和他背后那对赌协议此刻是和她息息相连着的。她很怕,她会拉着他下坠。
她可以输。
但她爱的人不能。
如果这一次她真的败了,那这个圈子、乃至这个行业都再不容她。她会难过于梦想的陨落,但更怕他会向那些人低头。
她此刻有很多很多滞涩的情绪,也有很多错杂心绪想要倾诉,可是她想他此刻定也有许多纷乱的烦恼心乱如麻,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什么都没有说。
林西宴却听得懂她那一声叹息里潜藏着的无数千言万语,默了默微微吃力地用右手臂撑着坐起时就要下床到她身边来。
“你干什么?”盛凌希腾地坐起惊讶失色,“你快躺回去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