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林西宴眼疾手快地迎面捞住她。
“组长!”——“凌希!”
抱在他的怀里,盛凌希感知到他身上的温度,感知到他身上独特的木香。
他身上衣料的质感磨搓着她的手臂有切实的触感,一寸一寸地透过她的皮肤往她身体里钻,好像也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什么力量。
蓦地,盛凌希眼泪汹涌而落,仓促间只来得及微微抬眼看着被泪水氤氲的他模糊的轮廓喃喃说:“我……没剽窃。”
“我知道。”林西宴低眸静静对视她的眼睛用指尖轻拭她的眼泪,嗓音也是不忍的低涩。
“那些都是假的……是诬陷,我没做过!”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她眼泪越掉越多,情绪也像渐渐激动了起来,在他怀抱里微微挣脱着说着,“没有人信我,根本没有人信我!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没人信我。他们都不信我!”
她越挣越厉害,声声重复,形似崩溃。整个人的思绪也像不在现在而处在久远之前的某个场景。
江异许灵月几人就在旁边不知所措地望着,想上前安慰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有人信!当然有人信!”林西宴双手按着她的肩努力稳定着她的情绪一遍遍重复说:“我信你,还有他们……他们都信你!”
“凌希,你看着我!我们信你!我们一直都相信你的!凌希!”
一旁的许灵月蒋娇等人连连点头,看着她这模样也于心不忍地心生酸涩。
盛凌希的情绪就真的在他一遍一遍的重复中稳定下来大半,泪眼朦胧地怔怔看了看他们,蓦地像再也顾不得什么般低下头便开始失声痛哭。
她拼命哭,肆意流泪,起初还努力压制着,声声呜咽哽在喉头,听得闻者都不忍难耐。
渐渐像再也隐忍不住,索性就一声声啜泣出声,声声饮着泪,压抑的低沉的。委屈像在这一刻有了实状。
连一旁的江异都不自觉酸红了眼眶。
“凌希……究竟发生过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林西宴心如刀绞,只手轻抚着她的背涩声安慰,在不动声色间跟着众人将她哄到房间中坐下半跪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可能不愿说,但我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好知道后面要怎么做。”
“凌希,当时……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你……”
你都独自经历面对过什么?
又受过多少伤和委屈?可在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仍能恣意地、微笑着,面对着所有人。
林西宴说不下去了。
盛凌希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面上泪痕交错,她像筋疲力竭,目光一一看过眼前的每一个人。涩声撕开一段过往。
某一瞬她甚至有空在想,如果当时……当时也有他们在就好了。可终究,那段过往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着。
“是……乔安娜……乔安娜和……戚行川。”
-
那是盛凌希迄今为止人生里的至暗时刻。
像太阳陨落,末日来临,她终日浸泡在不见边际也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水里,拼命游拼命游,却只能还是眼睁睁地看自己沉坠下去。
……
正如盛凌希此前所回忆的,最初在中央圣马丁,盛凌希和乔安娜的关系的确还算不错,她在她初到异国时的诸多不惯、学习生活、文化差异上主动帮过她许多。
可那些相帮与示好,都仅仅处在她以一个东亚人的身份位处边缘的时候,很快,便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