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大拇指在手心中间捻了捻沾粘的叶。
手腕上还有一道已经脱痂的疤痕,深褐色的刀痕在白皙的手腕上分外瞩目。
他深深叹了口气,手心在药水表面拨动了几次,将手心洗得很干净。
孱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在病症下涌起的情绪绝非正常,哪怕是一回就能抽走他的全部力气。
更何况这一次,病症和药物的作用下,他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控制,又在他过分的想象中不止一次。
瘦弱的身体被折腾得快要透支。
眼皮很重,花澈觉得自己快要自暴自弃地在这个狼狈的状态下昏睡过去。
他还是撑起身体打开了水龙头,按开了浴缸里的排水塞。
从病症中麻木,温暖干净的清水一点点爬上他的身体的时候,劫后余生般舒服的感觉让他彻底放松了神经,仰头靠在浴缸的边缘,沉沉地睡了过去。
……
入冬之后天亮得很晚,裴煜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
他想让小狐狸多睡一会儿,只身去厨房热好了早餐,把早上的药配好了放在桌子上。
他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到七点。
“小花?”
裴煜轻手轻脚地走进花澈的房间,被铺面而来的Omega信息素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味道太浓烈了,紧闭的房间里全是玫瑰酒的味道。
他的心底一紧,呼吸都屏住了。
“花澈!!”
裴煜跑到床边,却只看到一床凌乱的被子。
床上只有干得硬硬的软被,稍微靠近嗅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刚从医院把自杀濒危的小狐狸救回来,熟悉的感觉让他的脑海里响起警报。
他一瞬间吓得四肢都僵硬了,又拖着身体满屋子找人,把衣柜的门摔得“哐当”作响。
他猛地踹开浴室的门,剧烈的声音吵醒了躺在浴缸里的人。
“花澈,花澈?”
裴煜扑到浴缸旁边,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浴缸里还在溢出的温水弄湿了他的睡裤,整个浴室的地上都是水渍。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狐狸眼半睁着,迷茫又无辜地看着闯进来的人。
裴煜紧皱着眉,眩晕感让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他闭上眼缓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心脏还无比混乱地乱跳。
“怎么回事?”
“裴……”
干哑的声音显然是过度缺水,在温水里泡了一晚的小狐狸流了很多汗,脸色苍白,像是马上又要晕过去。
浴缸里已经看不到什么药粉的痕迹,只剩下清澈见底的温水。
花澈整个泡在其中,皮肤已经发白发皱,极度皱缩松软,随时都有脱皮甚至糜烂的风险。
他半眯着眼,过度流汗导致身体虚弱,额发黏在额头,眼角浮肿,满脸都是泪痕。
“一会儿再说。”
裴煜伸手关掉了放水的水龙头,探进水里打开了排水塞。
等到水面渐渐下去,这具被水泡得发皱的身体才重新接触到空气。
花澈想从浴缸里挣扎起来,却被人摁住了肩膀。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