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天回来。”陈则说。
江诗琪失望:“过些天是多少天?”
“估计一两周。”
“那也太久了。”
陈则不确定是不是一两周,自从去了庆成市,贺云西没联系他,他更是不找对方,无事便断联,比陌生人还冷漠。
陈则正式到五金店里做帮工了,曾光友嘴上说要试试他的能力,实际他去了后也不安排活儿啥的,任之放之,不教他上手,转店相关的一切都不让沾边,可谓严防死守,唯恐他偷师学了去。
对于曾光友的不地道,陈则倒有所准备,猜到肯定不会那么轻巧容易,是以全盘接受。
店里有客人,比如到店买灯泡灶具之类要上门安装,或是需要修什么,一律都是陈则接活儿,工钱也给他。
曾光友不白占陈则便宜,平时店里合作的小工怎么分钱,现下就怎么分他,一毛不少。
五金店接活的赚头不比陈则原先单干少,实际还更多些,这里收费比他贵,客源稳定,基本上一天下来挣的数能抵得上原先的两倍。
这还仅是分到他手上的单子——店里不止陈则一个工人,另外还有俩中年人,一位主要跑工地业务,很少在店里,一位常驻。
常驻的那位大叔是跛腿,一个瘸子。
陈则的到来打破了店里原有的三足鼎立局势,瘸子大叔对他不友善,还不知道五金店将转让给他,当他是来抢活儿的,故而敌意颇深。
大邹还没来,当学徒是邹叔他们定好的,正主本人这会儿被赶出家门,郁闷伤心着呢,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
不来倒好,否则做工还得抽空照顾这个成年巨婴,陈则只管挣自己的钱,五金店不限制他的自由,他出去接单也行,只要有事能赶回来就成。
找银行做抵押贷款的事同时进行,陈则找的中介,如今贷款审核比较严格,他没有社保,收入不稳定,明面上是开店的个体户,可流水证明不一定能过,再加上他家里的情况,申请贷款更是难上加难。
中介是陈则的高中同学,这事办得利索,不到半个月就搞下来了,但是最后的结果与陈则预期的出入较大。
陈家的房子估值虚高,作用不大,预估只能批下来二十多万,这还是较为理想的结果,实际最终多半会更低。
高中同学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私下还走了关系,陈家躺着一个何玉英,只陈则一个劳动力,上有老下有小,批二十多万相当高了。
二十万不够。
陈则为钱发愁,只有贷款一条路子,谁知行不通。
除非天降横财,不然得找人借了。
二爷嘴上没门把,将陈则抵押贷款的事说出去了,传到贺云西那里,变成了他要卖房。
陈家的房子抵押不上价,卖倒是挺受欢迎。
贺云西对此有意向,计划给贺女士做养老房用,预算与同户型挂牌价相当。
二爷搁中间传完话,陈则微信上找这人:-
钱多,做慈善?
第38章搪塞跟我有关?
陈家的房子不卖,起码现阶段陈则没那打算。
买不起新房,也没法儿置换,甭管换大的还是小的,中间的差价既补不上,也不够这次的周转。而且卖掉了,拖家带口,尤其是带着何玉英这个植物人病患,长期稳定租房不现实,况且江诗琪读书还需要这个房子。
这事就是乌龙,贺云西过了半天回:-
搞错了。
当他是卖二爷的人情,不然没理由当冤大头,陈则倒不过多深想发散,回头知会二爷,钱自己能想办法搞定,别找外人掺和。
二爷对此一声不吭,认下这个哑巴亏。
“房子抵押也不行,你还能怎么解决?”二爷边捣鼓棋谱,边抽空斜眼睨他,老脸上的褶子皱出沟壑,比他还愁。
陈则自有主意:“你不管。”
二爷吹胡子瞪眼,损道:“除了抵押房子你还能咋搞这笔钱,砸锅卖铁,还是卖血卖器官借高利贷?”
陈则说:“还剩一个多月,不着急,又不是立马就要钱。”
看他油盐不进的德行都来气,上回人家给的补偿不要,逼着还回去,比谁都清高,这下好了,现在到处装孙子借钱,还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