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西嗯声,径自用干毛巾忘头上抹两把,甩开,搭架子上。
昔日的旧友貌似分量不轻——李恒明眼人,心头有杆称,不特意多讲,转而顺口提起后天还有个局,到时谁去。
贺云西定下:“我去。”
“成,就你去,我走不开,我家老爷子过两天要过来,我得去接他。”
“嗯。”。
后天。
陈则白日里新收到一箱快递,接到快递员电话时,他想不起来最近有网购或者买东西。
和平巷仅一家快递收发站,二爷有时买大件搬不动,嫌累,会填他的号码让代领了送过去。
最先以为又是二爷买的,陈则告知第二天早上去取,快递站点的人不干,说是东西放那边快一周了,今天再不取,只能原路返回。
快递站点发了到货通知和取件码到他手机号上,只是被当成垃圾短信拦截了,这才一直没发现。
陈则中途趁空去取,到手后才晓得不是二爷的快递,是他本人的。
寄件地址源自河阳首府,方时奕的住处,寄件人和号码却不是方时奕的,而是周嘉树。
纸箱里装的是陈则落下的物件,他自己都忘了有这玩意儿,难为周嘉树特地找出来大费周章寄到这边。
一本相册,大学时期班里拍的纪念照,包括全年级大合照、班集体照片,以及个人照等。
相册里有一张照片是陈则穿着学士服和方时奕拍的,陈则不爱拍照,那是他们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合照,当时方时奕为了拍这张照片,硬是请陈则他们全班所有同学喝饮料,就为了在陈则青春的尾巴上留个念,把两人都记录上去。
记不得相册之前是放在哪里,陈则毕业后压根没打开翻过,表层的塑封膜都未将其拆开,起先还会放书架上保存,后面收拾屋子随便扔去垫桌脚还是干什么了。
现在相册外边的塑封膜被拆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必然是拆开看到那张合照了,才会把东西寄过来,故意写河阳首府的地址,号码和联系人却非房主,感情隔空示威来了。
一本相册不便宜,一百多一本,加上拍照的费用,当年花了两三百,扔了怪可惜。
送都送来了,刚好店里缺垫桌脚的,凑合用也不错。
接两单维修,陈则又把相册捡起来,翻到双人合照那一页。
呲啦。
撕下,揉成团扔垃圾桶。
同系和班里的同学无辜,让他们垫桌脚不太好,毕竟青春就一回,因为其中一张就全扔了没必要。
往后一些年还能翻出来看看,别浪费了。
可能是光寄东西还不够,这边签收了快递,另一边同时收到了通知。
六点多,下班了,微信上一个没有备注的号发来消息:-
陈哥,相册收到了吗?-
微笑。
依稀记得没加过周嘉树的微信,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是半年前加的自己,还是通过号码搜索。
因为店里也用这个微信号,时常有客户加陈则,方便下次联系,像这种加了又不聊天的好友挺多的,陈则误以为他是客户,所以根本没察觉。
截图,拉黑删除。
反手再把某个号码从黑名单拖出来,把图片发过去:-
管好你的狗,成天像贱畜一样到处咬人。
发完,再次拉黑。
夜里守店,捎带修收回来的洗衣机。
晚上店里一般没单,今天打破寻常。
张师家的电脑故障,黑屏不显示,说是要过来修。陈则等张师过来,但他本人没来,派人把电脑捎这边。
黑屏是显卡坏了,换新的显卡就行。
“预期哪个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