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岭腾出抱住她肩膀的手去按她的头,把她的脸转向怀里:“好了好了……”
她这一瞬间才对周围有了感知,确认跟前的是一可靠的庇佑,便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扎进他怀里,连两只胳膊都一并缩在他的胸前。
那条蛇被赶走了。
下山的路上她却没有再放开乔岭的手,这一幕倒也没让人多想,因为她足够害怕,也因为她的另一只手还牵着小陈。
晚上的饭是安排在户外的,院坝里挂了颗灯泡,大家围绕着长桌吃饭,饭桌上的主要话题还是围绕木耳降价的事儿。
村委会的人解释,说那几个人没出过门,从父辈开始都是自产自销,不明白市场的变化,突然降价总觉得吃亏了,怕赚不上钱被骗,没安全感才三番五次地闹,等后续成规模了能赚到钱了就都明白了。
席间赵予维没怎么参与话题。汤盆里没汤了,她端起盆去厨房盛汤。
刚盛到第三勺,乔岭在身后道:“菜不和胃口?”
赵予维说:“挺好呀。”
他已走近:“那你不怎么吃?”
“我吓坏了。”她看着他,“我老想起那东西,恶心。”
不等乔岭开口她又道:“但是你好厉害啊老大,你都不怕。”
乔岭笑笑道:“怕就别老想了。”
“我也不想想,但控制不住。”
“想想你喜欢的。”
赵予维想,我喜欢的……不就是你么。但她没敢说。
“小猫小狗儿老虎狮子大象什么的。”乔岭又道。
“噢,你说这个啊。”
“你以为哪个?”
她已经盛好了汤,把汤勺放在案台的空盘子里,面不改色道:“我喜欢猫头鹰。”
乔岭点头:“那你就想想猫头鹰。”
又说:“你这个喜好还挺冷门。”
赵予维:“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乔岭刚说了个“为”就反应过来,笑道:“我费劲巴拉给你绕开,你倒好,千方百计绕回去,因为猫头鹰是蛇的天敌是么?”
赵予维点头,端着汤盆往外走。
“吃不下吃不下吧,我就当减肥了。”她说。
“晚点儿再看吧。”乔岭道,“没准儿再饿点儿就什么都能吃下了。”
他随她一道往外走,都走到门口了,她又想起没撒葱花,于是又把汤盆端了回去。
她刚把切好的碎葱撒进汤里,四周突然一片漆黑,伴随着院坝里异口同声的惊呼,明亮的电光在这漆黑的夜里灭了个彻底。
屋外人多热闹,停电了也各说各的。
她在黑暗里静默了几秒,试探地叫道:“老大?”
没有回应,大概是刚才已经出去了。
忽然屋内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撞倒了似的,砰地一响。
她又试探道:“乔岭?”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