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珩把江时颂的犹豫全都看在眼里。
怎么?不好意思说?
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喜欢?
既然这么纠结,那为什么要答应和自己住在同一层?
梁之珩心里有点烦躁。
他眸光幽沉,沉声道:“很难回答?”
江时颂嘴唇嗫嚅了几下。
他看到梁之珩脸上没什么表情,狭长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鼻梁高挺,薄唇冷淡地抿着,虽然很帅吧,但是……
“怎么了嘛?”江时颂拖长了声音,他在想梁之珩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见梁之珩半晌没出声,江时颂又小小声地补了一句,“你不要露出这种很凶的表情……”
和梁之珩相处了这么多天,经历了不少事情,江时颂胆子也大了不少,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不敢找他说话了。
甚至都敢提要求了。
以前不敢说太多是怕梁之珩会像第一次那样凶他。
但后来江时颂发现梁之珩其实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还好几次和自己为之前说过的话道歉。
所以江时颂才敢大着胆子,小小声地用商量的语气,说出自己的诉求。
凶?
梁之珩表情缓和了一瞬。
面前的江时颂正微微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偶尔安静地眨两下眼睛。
江时颂的嘴巴很小,唇珠被抿进唇缝里,在很乖地问自己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
梁之珩的心跳停了一瞬,那种心跳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这个房间采光很好,阳光透过飘窗打进来,落在江时颂瓷白的脸上,梁之珩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梁之珩又想到上次的触感。
很软。
明明看上去光滑得像白瓷,但捏起来又像豆腐。
软得梁之珩上次都不敢用力,怕把它弄碎了。
他刚刚很凶吗?
把江时颂吓到了?
胆子怎么这么小,还那么娇气。
想到这,梁之珩呼吸不免粗重几分,莫名感到愉悦,他嗓音很哑,问他:“很凶?”
江时颂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梁之珩下意识地否认。
他在江时颂澄澈的杏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梁之珩看了数秒,才蓦地反应过来,江时颂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江时颂的交友?
他竟然,用给江时颂送服装的借口,来到江时颂的房间,坐在这里问他是不是很喜欢萧路。
梁之珩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语气,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那个语气,说询问都不够。
甚至可以说是质问。
——这根本不是他以前会干得出来的事。
也只有江时颂这样迟钝、单纯的人,会没意识到过来自己在质问他。
江时颂只是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凶,还以为他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