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信任,早就被你们亲手摧毁了。”
“是吗,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想来找我呢?”
“我也不知道,”有些迷茫地望向车窗外,如果他们真私下宣判了我的死刑,那么至少也想知道死期,是怀抱着这样最悲观的打算过来的,却依旧没能听到答案,“见到神使那天,我亲自去了趟11年后的未来世界。”
“哦,”他抬了下眉,“然后呢,看见什么了?”
“没能看见我自己,也得不到有关自己的任何消息。”我说。
“我想也是,否则大概不会安然回来了吧。”
“但见到了其他与我有关的人,我接受到的那些的信息总传递着没能活到那个时间的错觉,所以才想着打听点什么,其实不仅如此,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想着必须拆穿你这目中无人的家伙,已经不爽很久了,至少看到挫败的表情才甘心啊,总不能到最后还让你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有瞒天过海一整年。”我愤恨说。
话刚说完,他很没礼貌地大笑起来。
车内充斥着他畅快的笑声,听得我一阵惊讶,因为印象中好像没见过这面瘫真正笑过,一时间竟忘记发火。
“抱歉,只是一下没忍住。”
“回头我要投诉你工作态度有问题。”
“也不是不行啊,”他毫不在意说,“不过,前面提到的未来世界也不用太当回事吧。”
刚要辩驳,告诉他未来是明确不可逆转的,被继而脱口的话语挡了下来。
“既然没见到未来的自己,也无法明确得知相关信息,那么一切都是秋小姐的个人猜想吧,”他徐徐善诱说,“但人又怎么可以用现在心境,去揣度十一年后其他人的心思呢?哪怕是你本人,也不敢保证能在那个时候给十一年前的自己某种明了的答案吧。”
我张了张嘴,又合上,好像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内心却因这番言论激起了波澜。
纵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得承认管家是个看得通透的家伙。
“那——”他不了解我与五条悟目前的关系,模棱两可地询问一下一件也没问题吧,“如果从别人身上反向推论出自己与某个人在未来变成了糟糕的关系呢?也值得参考一下的吧?”
“是什么不得了的家伙值得这样试探着寻求我的意见啊,”管家投来意味深长的瞥视,轻笑两声,又摇了摇头,“别妄下定论了……比起担忧未来,眼前的日子才更值得重视吧,在那样的束缚下,真能认为眼见耳听一定为实吗?要是因为那些模糊的讯息而影响现在的心境,实在太愚蠢了。话又说回来,既然未来已成定数,那么,不让现在的自己后悔才是最重要的啊。”
怔愣地听完他一通说教般的言论,那种忐忑的阴霾悄无声息地消了散大半。
“知道了。”压抑住欣喜,闷闷开口说,“没什么想聊的了,我回去了。”
“秋小姐。”刚打开门,他叫住我,“请不要胡思乱想,你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那我该做什么呢?”
“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我做什么了?
不太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而对方明显一副打算结束交谈的模样,也懒得细问了。
“还有,”又被叫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斟酌了许久,才继续说,“以后还有什么烦恼实在找不到人讲,也可以找我聊聊。”
“哦。”
在日本呆久了的原因吗,怎么这家伙变得奇奇怪怪的。
从车上下来,好像卸掉了某种无形的负担,顿时轻松不少。
那困扰我的糟糕未来,似乎再不足以成为越不过去的坎坷。
不过,既然已经对五条悟提出了条件,也没打算撤回——如果轻易就和五条悟交往,也太便宜那家伙了吧,怎么说也让我难受了好一段时间。
*
次日课堂,以为那家伙差不多该回来了,却没能见到他。
从夜蛾口中得知五条悟一连请假了好几天。任务担子也因此全数落在夏油杰肩上,夏油杰骂骂咧咧好几句,又乖乖执行任务去了。
是想跟着夏油杰一起外出打发时间,结果夜蛾不让我去。
第三日也没见到五条悟,他就跟销声匿迹样连消息都没有一个。
熬过一整天,直至夜晚实在感觉无聊,决定起身到外面吹吹风,那只猫不见了踪影,不过它现在彻底把我宿舍当成了自己家——只要不给它开窗,就会疯狂刨门,跑去五条悟的房间睡也会跟着,在我购买的笼子到之前,只好暂时妥协了。
路过操场时,竟生出几分怀念,对于这种充斥回忆的地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不过自从最后一次见过五条悟后,那种别扭再也没有了。
在通往操场的台阶坐了下来,发起呆。
“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身后传来夏油杰温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