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意思是秋也不用来的啊。”他说,“你也是他们的‘目标’吧?”
“不会有问题的,”我摆摆手,振振有词,“先前换衣服时用狗血在身上画过符了,比起我,他们更会认同那家伙呢……我跟着去也能以防万一用备选方案。”
后面那句是借口,其实只是想亲眼见证这个嚣张的家伙怎么死的。
“这也行吗……那好吧。”五条悟妥协说。
*
随着时间推移,宴席上的宾客们越发不耐烦,他们时不时神经质地高声大喊,或无故对人谩骂,有失去理智的趋势。
直到两道人影出现。
“来了!”
“祭品到了!”
“哎呀,等了这么久,再等下去时辰就过了!”
超过百余人的视线看过来,终于不是那种悚然的眼神了。
焚香炉正燃着烈火,偶尔发出嗡嗡响声,盖口是开启的,正方架上了供人攀登梯子,那是一条通往痛苦地狱的道路。
“不是一直在念叨结束吗,现在是时候了,自食恶果说的就是如此啊,”五条悟略有惋惜地拍了拍“新娘”的肩膀,“去吧,到炉子里。”
随着话音落下,“新娘”脖子上的佛珠有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迫使他向焚香炉走去,他说不出话,眼里透着无尽的恐惧与憎恨。
与之呼应的是宴席上一阵又一阵的高声欢呼,是荒诞的喜悦。
鲜红的身影爬上高梯,然后坠楼,“咚”的一声闷响,炉内火焰发疯般地肆意狂舞,将里面撕心裂肺的哀嚎与咒骂吞没。
如墨般夜色下,火舌如嫁衣一样鲜红夺目。
“紧张吗?”五条悟在我旁边悠然开口。
温和的语气与那些喧嚣格格不入。
“什么?”其实是听见了,只是没理解他的用意。
“万一行不通呢?”
“不会有万一,”我说,又转而笑道,“真不行,那就一起死在里面好了。”
“干嘛这么阴暗啊。”回答似乎出乎他意料,他摇摇头。
“那还问?”我不满地说。
“嘛,总之可以放心了啊,”他扬起头,望着天幕,“你看,世界在恢复。”
随着炉内的嚎叫戛然而止,欢呼也褪去。
那些镇民动作蓦地定格住,与刚入镇时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一次没再凝视我们,而是翻起眼白,愣愣出神,宛如被抽走了灵魂的一具具躯体先后倒下。
稀薄的雾气逐渐浓稠,厚重的白气将周围景象全数笼罩吞没。
没用上多久,目之所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唯独那鼎炉子还屹立着。
“是我错觉吗,它在缩小?”
但又好像在远离我们,失去了参照物,一时间辨别不出究竟。
“是在变小……但好像离我们原来越来越远了,它在移动。”
“快追!”我说着已经先动了身。
“喂,别擅自行动啊!”
声音从背后响起,很快跟了上来。
“怎么距离完全没变过?”我说,不仅没有缩短,还越来越远了。
一跟枯枝样的物件从炉子内部飞了出来,实在猝不及防,我和五条悟都为此一愣,脚步不自觉顿了下。
与此同时,白雾迅速退散,深暗的夜色,皎洁的明月,以及茂密的树林呈现在眼前,是色彩绚烂的真实世界,这一刻,久违地体会到了现实世界的亲切。
前方有人在快速移动着,身体摩擦着茂密的枝叶,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