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潇急切地随她站起来:“蓁蓁姐!”
于蓁蓁淡淡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径直离去,到前台将蛋糕打了个包,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馆。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陈潇潇面无血色,失力地坐回椅子上,看着眉眼沉静的季瑾川:“老大……我……”
季瑾川冷静地说:“找律师应诉。”
她在拿到法院通知书那天就和律师谈过,散布照片、买热搜的证据链确凿,胜诉希望根本就渺茫。
一想到可能会留案底,甚至按现有网暴的法律甚至还要坐牢,陈潇潇心里一凉,还想求季瑾川:“老大,你再帮帮我吧!跟蓁蓁姐这边再说一次我们私了,多少钱都可以,我出。”
季瑾川说:“你看到了,我也无能为力。”
他实在冷静,冷静出一种冷漠。
陈潇潇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算正眼瞧过她、她也始终看不透他的人,忽然开始怀疑,当天他顶着脸上的伤口,喝得烂醉如泥时倒在她肩头上说醉话的目的,究竟是在给她希望,还是在……利用她对他的遭遇的愤怒?
是他主动说于蓁蓁背叛他,在她好奇驱使的问话下,他说了谢予鹤和电梯几个关键字,她才会去查监控……
陈潇潇心中狠狠一颤,不愿意相信自己不过是别人的一把刀,她颤抖着声音朝季瑾川说:“我真的只发过三张照片,别的,真的没有发过,老大……你帮帮我。”
季瑾川的声音没有温度:“可你的聊天记录里有。”
说罢他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向前台买了两份吃的。
陈潇潇在原地愣了半天神,看着去而复返的季瑾川给她递份吃的,然后端起咖啡杯优雅而饮的样子,想到她刚进佳战当前台那年,她连咖啡都不会喝,也搞不清这种入口只有苦味的东西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
有次季瑾川接待客户她去问喝什么,季瑾川说用哥伦比亚的那款咖啡豆磨咖啡,她跟着黎姐送牛奶和糖块进去,自主帮他加了牛奶后被他用笔压了下手腕:“换一杯没奶的,谢谢。”
那杯弄巧成拙咖啡她后来自己喝了,还是没喝出来其中有什么好,还不如家乡的苦茶,至少茶还有回甘,但为了离这样优秀的人士更近,她也渐渐开始靠近他的品味,学习他的作风。她来公司最早走得最晚,学习能接触到的方方面面,努力再努力,一步步走到他助理的位置。
于蓁蓁说的没错,她并不因为曝光她而后悔,因为季瑾川也是她的信仰,于蓁蓁的存在扑灭了她的幻想,只有于蓁蓁在季瑾川消失,在他跟前的形象彻底没了,她才有机会。
但如果到头来,她只是季瑾川的一个利用后就随手舍弃的工具的话,那她这些年的仰望算什么?
陈潇潇整个人都被绝望笼罩住。
季瑾川喝了口咖啡,平静地看她:“不吃点东西吗?”
陈潇潇手指颤着和他对视,轻声问他:“是你吗?用我的电脑发消息的人。”她记得那天离开公司时没有主动退出微信,后来手机上却有提示退出的消息。
季瑾川被她问得静住几秒,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陈潇潇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又问:“那你……喜欢过我吗?”
季瑾川敛住一切表情:“我们是同事。”
可那天他明明差点亲她,他的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就像还停留在她脸颊上,陈潇潇木木地站起身,逃一样回了公司。
电梯在20楼停了下,陈潇潇眼神麻木地往外看,是于蓁蓁公司那个之前跟她主动搭腔的人,两人互相看一眼但谁也没开口,提前下班的张瑶进了电梯才发现是在上行,她想着“行差就错”几个字,心里恨了陈潇潇一眼。
对两个造她谣的人是什么心情于蓁蓁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和陈潇潇这一见,她好奇陈潇潇具体在这个案件中的具体角色,便去联系周辞谦问案件细节。
周辞谦正在外地,听她问能不能看看起
诉书,周辞谦心中疑惑了下她怎么不问于祁暄看备份那份,问于蓁蓁:“我得下周才能回来,你很着急吗?”
倒也不是,于蓁蓁问了具体日期,客气说:“那麻烦你回锦城后联系我。”
周辞谦承诺:“没问题,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他回完微信就得到病床上看着他动作的母亲问:“是蓁蓁吗?”
周辞谦没隐瞒,点了点头。
周母微笑道:“是个好孩子,家世品行都很好,你好好把握。你一个人在外地,一定要找本地人成家。”
周辞谦再点了点头:“妈你放心,安心养病。”
他言出必行,回锦城的第一天就联系于蓁蓁问见面时间,于蓁蓁正在做指甲,她和蔡思言被邀请去参加一个酒会,因为是正式场合,她手上花里胡哨的指甲得换成简洁款,给周辞谦说:“明天可以。”
周辞谦依旧温和好说话:“好的。”
两人约定好了明日相见的时间,哪知猝不及防地,当晚酒会上忽然碰上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