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墨却说:“我现在已经有别的工作了。”
纪芸最近缺下手缺到走火入魔,并不放过他,立刻追问:“你去哪里高就了?我们高薪挖你回来。”
沈墨支吾两声:“就……还是在锦城。”
纪芸:“我们当然知道你在锦城,我问的是哪家。”
沈墨看眼于蓁蓁,依旧没给答案,说了声“不好意思我有电话”,拿着手机去了几步远,对着听筒轻声讲话。
毒舌的纪芸在他背后评论:“哇塞这人好精啊,根本没有电话,还借口打电话,在哪家工作是有什么大秘密我们不能知道吗?”
于蓁蓁听着纪芸的话,看着沈墨的背影隐隐觉出一点蹊跷。
刚刚沈墨看她的眼神,让她想到他辞职的那天,她问他想好了吗时他面上分明很勉强,和大家离别拥抱时眼里也是明显不舍的状态,还有欲言又止的表情至今她都记得。种种表现都让于蓁蓁觉得,沈墨从壹星离开并不那么简单。
忍了一天,晚饭时于蓁蓁刻意跟沈墨多碰了几次杯,让他喝了不少酒,一顿饭下来沈墨果然喝醉,酒劲都在一张通红的脸蛋上,走路时人都在飘。
饭后于蓁蓁找了个借口带他单独坐去了民宿的院子里,看着他朦胧的醉眼,她没寒暄几句就切入了主题:“沈墨,你能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忽然就辞职吗?”
沈墨迟钝地抬眼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酒给了他勇气,他本身他很早就想吐出这句话,看着于蓁蓁说道:“有人让我离开你。”
于蓁蓁忽觉耳边在嗡嗡作响。
因为这一场谈话,接下来几天于蓁蓁玩得心不在焉,她和李雪联合精心设计的几个诸如找最老的物件拍照、找当地最年长的老者签字等等有趣任务她也没心思玩,最后她和李雪组的队成功地吊了车尾,被纪芸抓着打趣:“你怎么跟被人吸了血一样无精打采的?”
于蓁蓁借口说例假来了蒙混了过去。
四天团建结束,回锦城那天遇到下暴雨,于蓁蓁将跟她车的同事们一个个送到家门,然后马不停蹄地返回了望江路。
她没回锦安苑,而是径直将车开去了望江华府,也没开进谢予鹤的车库,车停在楼下,她去使劲按谢予鹤的门铃。
谢予鹤意外又奇怪地看着视频里的她,点通话按钮问:“门禁坏了?”
于蓁蓁看不见他,看着显示器里自己的影像厉声厉色道:“你现在马上下来!”
她在楼下等没多久,谢予鹤穿着浴袍现了身。
随着他走动,他胸肌上那条小鱼尾巴若隐若现,于蓁蓁看得怒火中烧,在谢予鹤走近她跟前时,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他:“当初是不是你逼走沈墨的?”
谢予鹤脚步停下,垂目看着发火的于蓁蓁,平静问:“沈墨是谁?”
于蓁蓁:“你装什么?我公司原来那个实习生,你不知道?”
谢予鹤哦一声:“那个酒吧里给你表白的大学生。”
于蓁蓁:“你这不是记得吗?你为什么逼走他?”
谢予鹤不答反问:“怎么?你喜欢他?”
于蓁蓁听得怒不可遏:“我喜欢不喜欢跟你没关系!谢予鹤,你逼走我的员工又逼走我的投资人,到底是要做什么?你为什么干涉我的事?”
谢予鹤说:“我没逼季瑾川,是他自己选择离开你。”
于蓁蓁反问:“你不拿NM项目诱惑他,他又怎么会走?”
谢予鹤重复说:“这是他的选择。”
他神态和语气都平静得不得了,无端显得她的质问是无理取闹,可分明是他的手伸得这样长,于蓁蓁看得直冒火,说他:“是你给了他选择,是你在试探他!”
谢予鹤依旧理智:“事实证明他经不起试探。”再多等等或许凭借和于蓁蓁的关系就能和于祈暄搭上线,可季瑾川就是没等,就是选择了放弃。
她站在檐下,背后是风吹着的雨,已经湿掉她半个肩头,谢予鹤伸手想将她往里面拉,说:“你应该庆幸自己及时止损。”
于蓁蓁下意识往后避他的手,后退两步就进了雨里,背后是斜坡,谢予鹤上前一步迅速抓住她的胳膊避免她后倒,但两人已经都暴露在了雨水里。
暴雨兜头而下,很快湿了半身,于蓁蓁一脸水,此刻心里更烦躁,伸脚乱踢他:“你别拉着我!放手!”
她穿着个马丁靴,鞋头硬如铁,谢予鹤干脆强势将她往前狠一拉,于蓁蓁被他拉得直扑向前,脸跟他有着一股熟悉味道的浴袍贴上。
谢予鹤拥住她的肩,压她在怀里:“别闹。”
于蓁蓁拧着身挣扎,反抗中还记得反驳他刚才的言论:“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感谢你帮我送走一个工作勤勤恳恳的实习生,感谢你帮我剔除一个情绪平稳的男朋友?”
谢予鹤手臂桎梏着她,在她头顶沉着一张脸问:“你了解季瑾川多少情绪平稳只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
于蓁蓁在谢予鹤身前一刻不停地挣扎,挣了半晌后力气终是被彻底耗费掉,喘着气抬头恨恨瞪谢予鹤:“你凭什么评论别人?我有眼睛自己会看他究竟好还是不好,你又好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