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蓁蓁一言不发,他伸手去圈她肩,被于蓁蓁拿鞋猛踢他小腿,她拿包往他身上乱砸:
“别碰我!”
谢予鹤动作一顿,她一副应激模样,视线里她左手臂上有一圈显然的红印子,他立刻去抓住她挥舞着的右手腕,细看一下右手臂上也是,可想而知之前被人拽得有多狠。
一想到这里,谢予鹤霎时丢开于蓁蓁抬步就要去那人那边,于蓁蓁察觉到他的目的,立刻反手攥住他:“你要干嘛?你是要打死他吗?”她在他家听过他打拳时沙袋沉闷受力的声音,他那拳头已经捶过人一次,再毫不客气一次结果只会不堪设想。
谢予鹤脚步一顿,不便当着她的面做什么,转而问她:“你一个人走夜路做什么?”
这一问,于蓁蓁才勉强收住的那点情绪复又起来,怒气冲冲地怼他:“你装什么好人?”
他不是好人,谢予鹤盯着于蓁蓁红红的眼眶:“谁是好人?好人怎么不来找你,不来接你?”
他是有本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于蓁蓁说他:“什么时间不能谈事?你非要选今天,选下班后。”
谢予鹤问:“今天为什么不能谈?”
话落他仔细打量于蓁蓁,这才发觉除了被她此刻已经哭花了点的精致妆容外,她穿的是一件比上回去他那里那次还要正式的小礼服,首饰也是成套首饰,发丝上还有几条编得细细的辫子,一看就是很用心地打扮过。
应该是她认为重要的日子。
和季瑾川的。
谢予鹤墨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于蓁蓁,又问她:“既然今天不能谈,他答应来做什么?”还不是别有所图,唯利是图。
于蓁蓁被问得哑了下。
听谢予鹤还在问:“你跟季瑾川什么关系?他今天来跟我谈事你为什么这种反应?”
于蓁蓁不想回答,她跟季瑾川的事没想公开,即使谢予鹤听到了她在季瑾川车里说话也不能证明什么,她梗着脖子看谢予鹤:“跟你没关系。”
谢予鹤看着她的眼睛:“跟谁有关系?”
于蓁蓁偏过脸看其他地方,不搭理他的话。
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很快就有民警来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于蓁蓁作为当事人不免要讲自己的经历,但回忆一次经历不异于重新回到当时的处境,她越说越觉得嗓子发紧。
看她人越说越紧张,谢予鹤径直开口打断她,几句话替她朝警察说了遍经过,又着重强调对方试图通过暴力手段强迫人,他们要告他猥亵罪。
但虽然有他替于蓁蓁开口,附近也有监控可以佐证,警察也还是需要于蓁蓁这个当事人去做下笔录。
于是,这个七夕的后半夜,于蓁蓁是在派出所中度过去的。
一夜没睡,天蒙蒙亮时她才坐谢予鹤的车回家,到家后失力地趴去床上倒头就睡,中途迷迷糊糊地醒了好几次,彻底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手机充了电开机,有几条季瑾川的消息,他解释昨晚后来和人谈了很久,再联系她时联系不上,也约她今天见面,于蓁蓁吸了吸堵塞住的鼻子,面无表情地在微信上打字回他:“我今天没空。”
季瑾川问她今天要做什么,迟迟没等到她回复,又问她什么时间可以见。
于蓁蓁没答,但问他:“你昨晚谈的事顺利吗?”
季瑾川那边说:“还可以。”
于蓁蓁又问:“是很大的投资吗?”
季瑾川:“是。”
想到姜露的那句话,于蓁蓁再问他:“上亿?”
项目总估值远远不止,但他能有机会参与的只是其中一个部分,季瑾川说:“没那么多。”
于蓁蓁静静看着他的这句话许久,再没回季瑾川。她知道其实不能怪季瑾川什么,但昨晚差点遭遇不测的人是她,其中的恐惧、无助全都是真实经历的,有根刺卡在了自己心里,至少今天她拔不出去。
头有点胀痛,于蓁蓁揉了揉,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洗漱。
一出房间门就看见于祁暄在门边站着,像已经等了她很久的样子,看她现身就问她:“你昨晚去哪了?”
知道他在问什么,于蓁蓁说:“跟姜露玩儿。”
这一开口才知道她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于祁暄诧异地一顿,抬手摸她的额头:“发烧了。”
怪不得睡着的时候一直很热,于蓁蓁慢吞吞地自己抬手摸了下额头,她手也烫着,摸不出来到底哪里更热。
于祁暄大步走开,去家庭药箱里拿温度计来,开机后对着于蓁蓁额头测量,看到显示器上显眼的红色后当机立断道:“发高烧,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于蓁蓁不想去打针:“我先吃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