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蓁蓁也拿手机叫闪送,但这时候不敢让闪送去自己家里拿衣服,只能去求助姜露,姜露一听她要衣服穿,顿时贼笑:“哇,你们进展得有点快哦~体验怎么样?他厉害不?”
于蓁蓁拍了张一地油漆的照片发过去:“我在谢鸟这里干活,体验简直棒极了,你来不来参与?”
“谢邀。”一听干活姜露拒绝得不要太干脆,“我这就给你多找几套衣服,你好好干。”
闪送送衣服来时,石柒找的人也都到了,都是专业人员,自有一套办法,很快刷墙的刷墙,清理油漆的清理油漆,石柒监着工,于蓁蓁也拿着衣服去客房洗澡换衣服。
换好后去看谢予鹤,他已经穿着浴袍合眼趴在床上,发丝上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油漆。她本想去找石柒来一趟,听到石柒在客厅一直跟人在说话,最终还是亲自拿了个毛巾给他包着头发搓了下来,又拿吹风给他吹湿头发。
中途谢予鹤睁了次眼看她,于蓁蓁没说话,作恶地拿吹风对着他的眼睛吹,给他吹得又闭了回去。
客厅的清理从下午持续到半夜,于蓁蓁也在谢予鹤这里等到大半夜,最后实在太累,在客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看见谢予鹤一身西装笔挺地站在客厅里,客厅里已经焕然一新,除了有些家具上有轻微的痕迹,墙面全成了整洁的白色,谢予鹤也没有半分昨天的奇怪做派,更没有半分宿醉后的颓废,像恢复成了以前那种目无下尘的样子。
于蓁蓁奇怪地看着他:“你这是要出门吗”
谢予鹤手指理着袖口的袖扣说:“我去上班。”
于蓁蓁差点以为自己在幻听:“你去干嘛?”
“上班。”谢予鹤往她这边走两步,站在她跟前,雨后初晴的阳光照进来,整个空间很明亮,连带着谢予鹤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温和:“你今天不上班?”
于蓁蓁顿一下,将想到的可能问出了口:“你恢复记忆了?”
“有一些。”谢予鹤说,指指餐桌那边,“那边有早餐,吃完上班去吧。”等于蓁蓁顺着他的手指往那边看时,他又说:“中午你到楼下咖啡馆来,我等你吃饭。”
于蓁蓁心中一重一重的惊讶还来不及消化,谢予鹤已经抬步出了门,他进鸿裕集团大楼时,员工们比于蓁蓁还惊讶百倍,消息很快传到全集团。
谢宴鸿得了消息从顶层下来,在谢予鹤办公室见到他直直地站在整个房间正中间,他毫无表情,但竟有种王者归来的骇人气息。
兄弟俩四目相对,谢宴鸿上下扫了一遍谢予鹤一身,率先开口:“你这是恢复了?”
谢予鹤笑了下说:“我就是来拿个东西。”
谢宴鸿:“拿什么?”
谢予鹤将手里的一只笔举起来转了圈:“就它,大哥还记得吗?”
谢宴鸿视线落在他手上,但想到的却是小时候某一年,他将一只笔从窗户一把扔去楼下的画面。
那是谢予鹤来谢家的第一年。
第28章第28章“送一份礼物。”
那一年整个谢家被谢予鹤的出现搅得翻天覆地,准确说不是谢予鹤在搅弄风云,但是谢予鹤是个真实存在的、照出他一向爱妻如命的父亲真实阴私的一面镜子,赤裸裸地朝世人昭示他们谢家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私生子。
不止如此,那会儿她母亲因为这件事情绪过于激动,还流掉了一个真正跟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谢予鹤就是一个钉子,既将谢家的一段历史钉在了耻辱柱上,也钉在很多人的心中。
所以在谢宴鸿这里,谈不上对谢予鹤有什么兄弟情,谢予鹤本身就是多余的、不该出现在谢家的那个人。
此刻听到谢予鹤主动提到陈年往事,谢宴鸿直直与他对视,很轻地冷笑了声:“你这是什么东西?”
谢予鹤说:“我妈的遗物。”
谢宴鸿不信,那笔被从十二楼扔下去,紧临的那一带是锦安苑二期刚围起来的工地,即使笔没摔碎也不可能被找到,但他问了句:“这东西还能用?”
谢予鹤看着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因为谢
宴鸿,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厌恶戴眼镜的人,他答得一字一顿:“能用它签字。”
他提到签字,谢宴鸿不由想到系统里一堆卡在谢予鹤签字处的流程。
他是暂代谢予鹤任职新材事业部总经理,但系统权限还在谢予鹤手里,谢予鹤不是卸任,下面的IT部说按规没法移交到他这里,很多流程活生生卡在谢予鹤那里,所有需要批复的东西现在是全部用原始的打印文件来签。
形式是次要的,本质才是最要紧的,IT部或真或假的意思只是整个事业部暗中抵制他管理的一个缩影——
前端的采购部采购原材料、后端至给KA客户大批量货物的发货通知,几个部门负责人的第一申请全部是在系统里,等几天后才“恍然大悟”系统走不通般,再打印出文件来让他签字。
耽误的时间一一影响到具体情况上,生产、供货都在延期,客户投诉率上升,大客户更是能劈头盖脸指着随着他去拜访的销售总监骂,所谓指桑骂槐,谢宴鸿当然知道是在骂他。
这个事业部比他预想中难管控很多。
谢宴鸿沉眉凝着谢予鹤,难管控保不准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管控,他看眼谢予鹤手里的笔问他:“你要签什么字?”
谢予鹤抬步往前跟前来了两步,像无聊的考生随意地转了几圈手里的笔,是举重若轻的做派,问他:“大哥以为我要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