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庭屿。
他穿得很正式,似乎是刚刚从应酬场合中抽身。
端正严肃的黑西装包裹着他修长峻拔的身躯,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紧扣至最上方,温莎结规整地抵着喉结。
他信步走进来,漆黑锃亮的手工皮鞋踩在落着金粉和彩带的地面上。
一身的板正威严,与热闹狼藉的包厢气氛格格不入。
放音乐的男生下意识地按下了暂停键,喧嚣鼓噪的音乐戛然而止。
现场气氛诡异地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他身上。
原本放飞自我的年轻人们无论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都无一例外地挺直脊背,一副规规矩矩的小鸡仔模样,就像是面对家中严肃威严的长辈似的。
陆妄野同陆庭屿打招呼:“哥,你来了。”
陆庭屿颔首,极淡的目光自陆妄野和棠溪交握的手上扫过。
他们并肩坐在一起,彼此亲密无间。
一个张扬,一个安静,相当般配。
陆庭屿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抽回:“来这里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
说完,他的视线这才顺理成章地落在棠溪脸上。
她今天格外漂亮,披着那件白色海棠湘绣披肩,身上旗袍清雅动人。水晶琉璃灯的光线洒下,落在她莹润的脸上,带着层淡淡的温柔。
无论在哪里,她都相当地招人眼。在这喧闹浮华的房间,仿若一颗柔和莹润的白珍珠,带着种不染尘埃的静谧美。
他忽略了紧靠着棠溪的陆妄野,注视着她。
“生日快乐,棠溪。”他开口,一路敛藏的心意这才得以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棠溪起身,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谢谢大哥。”
陆妄野笑着邀请陆庭屿:“哥你是应酬完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不了,还在应酬。”
陆妄野有些稀奇,毕竟他还从未见过大哥抛下应酬,中途跑到别的场子里,这明显不是大哥的行事风格。
“大哥是在相亲?”
“不是,是和朋友聚会。”陆妄野言简意赅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脚步一顿,目光扫过狼藉桌面上的啤酒,拧了下眉,叮嘱陆妄野:“妄野,开车别喝酒。”
“还有溪溪呢,她开车。”陆妄野指了指棠溪,笑说。
“她有夜盲症,晚上不能开车。”他沉声道。
棠溪蓦地抬起头,看向陆庭屿。
后者的表情很淡,淡得没有任何情绪。
似乎……这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提醒。
陆妄野怔了下,看向棠溪。
棠溪没有看陆妄野,而是怔怔地望着陆庭屿离开的身影。
明明他的脊背是那般的挺拔宽阔,却又莫名地给她一种清寂感。
“啪嗒——”
门被关上,他的身影消失在门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