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尔斯兰"
"爱情与理想,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他轻声打断:"况且,他不是已经承诺了吗?让你相信他,相信这段感情。"电话那端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像是父亲在翻阅旧相册,"每一段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走过的路,未必就是你们要重复的轨迹。"
夜风轻轻掀起窗帘,月光在地板上流淌成河。方好好忽然想起阿尔斯兰说这话时的眼神——那里面盛着的不是盲目的乐观,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笃定。
"有时候,"方珩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释然:"爱情最美的部分,恰恰是在各自追梦的路上,依然能遥相守望。"
可以吗?
她和阿尔斯兰真的能够做到吗?
第59章第59章分手?
赌气不吃饭的后果来得比想象中更快——胃里空荡荡的灼烧感让方好好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格的形状,她盯着天花板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木头人,就不知道上来哄哄我吗?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难道真要自己灰溜溜下去找吃的?
正当纠结时,门外突然响起手机铃声。随后是椅子轻挪的声响,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她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悄悄拉开门缝——
一把空椅静静摆在走廊暖黄的壁灯下,椅面上还留着某人久坐的褶皱。阿尔斯兰已经踱步到了阳台去接电话。
原来他一直在门外守着呢,心尖突然像被蜂蜜浸透般发胀。
小圆桌上的甜汤还温着,她捧着碗回到房间,故意把锁舌卡在门框边缘,留出一道光的缝隙。甜汤里的糯米炖得绵软,红枣的香气混着淡淡桂花蜜,每一勺都暖到胃里。
她坐在梳妆台前喝着男人给她熬的甜汤,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阿尔斯兰回来时眉头拧成了结。他单膝跪在床前,掌心贴着她微凉的脸颊:"爷爷生病了,我得立刻赶回去。"
"很严重吗?"她立刻坐直身子,方才的小情绪烟消云散。
“现在还不清楚,我先回去看看,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些,别开火,饿了就去找台台。”
“好啦,真把我当小孩子了呀,路上小心些。”
他点头,走到楼梯口又折返回来吻了吻她的额头:“爱你,等我回来。”
北京:
刘瑜送走家庭医生后,轻轻叩响了书房的门。推门而入时,林成砚正戴着老花镜与林序超讨论季度报表,手边还放着半杯早已凉透的碧螺春。
"董事长,该休息了。"刘瑜收起桌上的血压仪,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林成砚头也不抬地摆摆手,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凌厉的线条。这位商界传奇人物向来如此——只要还能坐起来,他的战场就在这方红木书桌上。
倒是林序超识趣地合上文件夹:"叔公,剩下的交给我就行。您这病中召见的戏码已经够辛苦了。"年轻人眨了眨眼,特意在"病中"二字上咬了重音。
等书房门重新关上,刘瑜才压低声音道:"序南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听说你不舒服,连行李都没收拾就直奔机场。"他看了眼腕表:"按专机航程,凌晨三点前能到。"
林成砚摘下眼镜,指腹揉了揉鼻梁。镜腿上的金丝在灯下划出一道狡黠的弧光:"那件事安排得如何?"
"剧本明天就会送到方小姐手上。"刘瑜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女一号,民国女学生转型实业家的角色,正适合她现在的处境。"
老人踱到落地窗前,庭院里的地灯像散落的星子。三十年前他用类似的手段把儿子从草原骗回来,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只是这次——他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他选择做月老而非阎王。
"你跟他说的什么病症?"
刘瑜的喉结滚动了下:"急性心肌梗塞。"
"胡闹!"林成砚猛地转身,真丝睡衣在空气中甩出响亮的鞭声:"我上个月刚做的全身体检,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着心脏功能堪比五十岁!"他瞪着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忽然气笑了:"我看你该去好莱坞发展。"
刘瑜摸了摸鼻子,墙上的古董挂钟恰好敲响十二下。这场精心设计的"病局",终于要迎来最关键的主角。
苏尔村:
阿尔斯兰离开后的第一个清晨,方好好就收到了那个烫金的快递文件袋。渤海影业的LOGO在晨光中泛着低调的奢华,里面静静躺着《玉门谣》的剧本——一部投资过亿的年代史诗巨制。
窗外的胡杨叶沙沙作响,她指尖发颤地翻开扉页。女性实业家从封建家庭挣脱,在玉门关外建立商业帝国的故事脉络跃然纸上。这样厚重的题材,这样丰满的角色,就算是她巅峰时期也未必能触及的资源。
冯允的视频电话来得猝不及防。屏幕那端的男人罕见地系着领带,连发胶都比往日抹得多些:"好好。"他举起一叠文件,纸张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渤海的王总亲自来了趟上海,合同已经拟好,就等你点头。"
“冯总,这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这种级别电影,主动找上她就够诡异了,竟然还主动递上了合同要立刻签约。
"这太反常了"她摩挲着剧本边角,纸页散发淡淡的檀香墨味。顶级制作主动找上门已属蹊跷,竟还火急火燎要签约?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
"你本就是为镜头而生的人。"冯允的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这次连命运都在为你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