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都愣了一下。
钱维梓作为钱有德的长子,自然也是从小千恩万宠的长大,被周围人追捧的程度丝毫不弱于聂元碧小时候,甚至因为在那个特殊年代,钱维梓一家想要杀人害人,犹如对待猪狗那般简单。
聂元碧却咬牙切齿的看着钱维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清楚什么?你现在要清楚的,就是你的父亲是孟福生,你是我和孟福生还未离婚时便怀上的,你是孟家子……”
回答她的,是钱维梓猛地一脚踹在了她身边的木凳上,木凳与地面之间发出尖锐的‘滋啦’一声摩擦的锐响,然后是桌椅倒地的声音。
钱维露心头猛地一颤,躲在厨房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钱维桐也皱眉,收拾了被钱维梓踹翻的桌椅,钱维梓已经大步回了房间,房间门摔出啪的一声震响。
从没有人敢在聂元碧面前如此对待过她,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已,颤抖着手指着被钱维梓摔上的房门,忍不住发疯似的跺脚怒吼:“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外面听到钱家吵架的声音,全是探头探脑过来看热闹的人。
公公、丈夫被关押待审判,儿子不听话,让聂元碧心力憔悴的同时,还如找不到出口的困兽一般在家中发疯。
她从小这样肆无忌惮惯了,丝毫不管别人的情绪。
她年轻时是大院里所有男孩子追捧的对象,唯一不追捧她的人,后来也成了她的丈夫。
钱有德作为钱家其貌不扬的那一个,从少年时期就追在聂元碧身后,好不容易撬了才貌双全,当初将他比到尘埃中的孟福生的墙角,和聂元碧在一起后,更是对她要星星不给月亮,让原本性格就骄纵自我的聂元碧越发的以自我为中心,除了她公公之外,她在钱家向来是说一不二。
钱维梓作为钱有德和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以最刺激的偷情的方式得来的,出生之后,就受到了钱有德全部的喜爱,在钱家地位自然是不一样。
可钱维桐和钱维露不一样。
钱维桐是两人的第二子,哪怕钱有德对聂元碧依然如少年时期一样追捧,可婚姻生活是不一样的,它会消磨掉很多的激情,钱有德对第二个儿子自然不如对钱维梓那样在意和宠溺。
钱维露就更不用说。
若不是意外怀上了,已经拥有两个儿子的聂元碧根本不想再生第三个孩子,她不过是她无奈之下生的,生产之后伴随着很多后遗症,使得向来以自我为中心的聂元碧对待这个女儿,并不如何亲昵。
钱维露因为钱家的关系,在外面的时候横的很,可回家最怕的就是聂元碧。
此时见聂元碧发疯,她不敢招惹聂元碧,就以给钱维梓送饭的机会,小心地劝钱维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脾气,干嘛还和她顶着来?”
钱维梓只是不耐地扫了她一眼:“你也是来说项的?”
钱维露呵呵地笑了一下,小心地说:“其实吧,我觉得妈说的也有道理……”
钱维梓冷眼一横:“出去!”
被推出房间的钱维露无助的在门外敲着门:“大哥!大哥!”
家中钱维梓长的最像聂元碧,相貌也生的最好,她和钱维桐反而生的像钱家人,肤色偏黑,又生了扁脸,阔鼻,厚唇。
这样的相貌在钱维桐身上,只能说他生的普通,偏偏钱维露也生了一样的相貌。
现在她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家中狭小,聂元碧和钱维梓一人占了一个房间后,她就只能睡在厨房后面的过道中。
她妈性格虽然强势了些,但不得不说,若是大哥能被孟家认回去,她和二哥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原本她和二哥都被安排在政府部门工作,如今也全都被劝回家中,四处在找工作。
后面聂元碧再怎么让钱维梓去找孟福生,钱维梓都不肯去了,任聂元碧如何在家中发疯逼他,他都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聂元碧并不是容易被打倒的人,钱维梓不去,她自己去。
她怒气冲冲的找到孟福生,首先就是理所当然毫不客气的质问:“你到底和维梓说什么?你是不是羞辱他了?你一没生过他,二没养过他,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养他,你如今回来了,竟是一点父亲的责任都不尽吗?”
说到后面,她鼻子一酸,眼眶通红,无比委屈。
孟福生就那么皱眉,目光漠然又淡漠的看着她:“他是不是孟家子,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聂元碧被他这漠不关己的态度给刺痛,忍不住怒喝:“你清楚什么?你是不是以为他是钱家人就对他不管不顾?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咬唇无法说出口,眼中含泪地咬牙道:“我知道你恨我,可维梓是无辜的,你知不知道……他是六月生的?”
孟福生根本懒得搭理她。
她这一次却没有放过孟福生,一直跟着孟福生。
孟福生知道这女人手段有多卑劣,自然不会带着她去阿瑟的学校,转过身来看着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聂元碧见他妥协,又一次的笑了,笑的很是得意,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凑近了孟福生,柔情似水地撒娇道:“福生,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已经习惯了想要什么周围的人都为她奉上,也以为只要自己低头道歉,就会得到他人的原谅。
“维梓都这么大了,他是你唯一的儿子,现在因为我的关系,落到连工作都没有,家中门都不敢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