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人就多了,有大山里出来的,有邻市那边过来的,还有更远的,隔壁县的。
来的人多了,采茶人的素质便也良莠不齐,因采摘的茶叶是按照重量收费,一斤多少钱,有些偷奸耍滑的人,为了提高茶叶的重量,就在地上抓一把碎石子,掺杂在茶叶中,这种人是极其坏的,因为她们这样的行为,一旦茶厂负责称重的人没有检查出来,将她们采的茶叶一起倒入细竹筐中,或是细密的簸箕当中,与其它干净的茶叶混在一起,后期是非常难把混在茶叶中的碎石子挑干净的,只能靠筛子筛。
还有人自作聪明,在采摘茶叶的竹篓子下面放石头的。
在去年杀一儆百之后,今年来的人素质就好多了,但还是有一些新来的人心存侥幸。
这种人一旦发现,终生不再录用,谁求情都没有用。
叶冰澜还让她们穿上白色麻布罩衣、戴上口罩,站在一起,给她们拍照,还有工人炒茶时的照片,戴着口罩和手套为茶叶装袋时的照片,周围都是雪白的抹了石灰的背景墙。
这些照片到时候也洗出来,作为他们茶厂的宣传点之一,至少临河大队的茶厂在卫生这一块,是拿的出手的。
茶厂虽还简陋,可他们对茶叶卫生的要求,却丝毫不简陋。
负责包装的工人们,指甲都剪的整整齐齐,戴上橡胶手套,往小小的袋子里装上一百克的茶叶,在电子秤上称重,每一包的量都要精确的要用真空包装机抽空里面的空气,就形成一个包装完整漂亮的茶叶小包。
这些真空包装的茶叶小包会放置在一旁到大的平的竹篾编制而成的平蓝里,只等木匠那边定制的木盒和瓷器厂那边定制的青瓷管到来,就可以再进行第二次包装。
这个本来是在包装厂进行的步骤,却因为包装厂还没建完,不得不暂时放在茶厂里面完成。
每一步叶冰澜都会在旁边记录。
这些电力专家们在临河大队一连待了二十多天,就连夜里都宿在临河大队的大队部,只因茶厂的采茶工,白天需要在山上采摘茶叶,傍晚才能将茶叶送到下面的茶厂,茶厂的工人再对采摘下来的茶叶经过二次、三次的挑选、检查,要捡去里面可能存在的枯草、老叶子,确保明前茶里面每一片叶子都是鲜嫩的尖尖,都是精品茶叶。
这是临河大队的第一仗,这些茶叶就是他们打出去口碑的武器,在质量管理这一块必须做的到位,然后晚上才是炒茶的时间。
她们也不得不这样日夜抢工的干活。
三月底到四月份这段时间,不只是茶叶采摘的季节,还是春耕的季节,哪怕已经招了不少山里人出来建厂,人手依然很紧张。
不光是临河大队,整个水埠公社都忙了起来,水埠公社那边的许金虎,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三番五次的来催许明月赶紧回水埠公社里,担起她书记的责任来。
他现在相当于是一人顶三职,既干了革委会主任负责武装、安保这一块的工作,又干了公社主任负责生产这一块的工作,同时还有许明月这个作为公社书记要处理事情的思想和行政重担,包括重要的文书,日常的事务、会议,确保公社的各项决策得以顺利执行等等,把许金虎忙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然而就在这时,水埠公社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惊讶又吃惊的事,上面不知道是怎么博弈的,居然把许金虎从水埠公社,调到了吴城,担任吴城革委会副主任去了!
第356章 第356章许明月得到许金虎派人……
许明月得到许金虎派人来通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不是去水埠公社,而是叫人去了蒲河口,让许凤潮带上一百民兵赶到水埠公社去,另外,将之前军训被刷下去的一百个民兵备选,提上来,作为蒲河口新的民兵使用。
然后才赶紧将大河以南的这一摊子事,交给了几个大队的大队长和大队支书自己负责,自己赶紧带着叶冰澜去了水埠公社。
晁立伟也想去,可他现在是身兼三个厂的会计,也是忙的很,虽担心水埠公社那边出事,却走不开,只能担心的伸长着脖子,看着许书记离开。
他现在抱的是许书记的大腿,生怕许书记出一点事,他就又被打回到之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二叔,怎么回事?”现在水位高涨,许明月划着船,是直接到达码头,直奔公社大院革委会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陈正毛在,是许金虎紧急调回到水埠公社来辅助许明月工作的。
许金虎也是抓耳挠腮,“我要晓得是咋回事,就不会这么急了,我就怕是刘主任那孙子出手,故意把我调走,再派人下来夺权!”
许明月这时倒是平静下来,说:“别急,我已经让人去蒲河口,安排凤潮带一百民兵赶到公社里来,你把水埠公社这边的民兵带一半走,留下一些稳住局面就行了。”
许金虎闻言也镇定下来:“蒲河口那边人手够吗?”
“放心,之前就多招收了一百多人参加军训,这两年训练就没停下来过,人手够用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去吴城和周县长他们见面,把情况弄清楚,吴城那边是个什么章程。”
许金虎虽说嫉妒江天旺升官,可他在水埠公社当土皇帝,也是很爽的,突然把他调到吴城革委会,还是个副主任,城里一堆大佬压着他,让他很不爽。
可之前毕竟是做过多年生产大队长的,那时候他头顶是个人都比他官大,他升到水埠公社也不过几年时间,倒也能适应。
手里有了来自大河以南的家乡人民兵,许金虎的心立刻就安定了下来。
他的那股子凶悍之劲又上来,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都有兵,我怕他个鸟!”
打架这事,他从小打到大,打遍周边无敌手,又凶又狠,现在年纪虽上来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莽,可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一如往昔。
“现在公社这边情况不明,你可千万不能回河南了,公社这边现在除了你,我谁都不放心。”除了许明月,没有一个能统筹大局的,“我特意把正毛和红菱叫过来帮你稳住公社革委会这一块的事情,他虽然熊,好歹在五公山革委会的位置上待了一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他都熟,上手起来快,五公山革委会那边你有什么想法,想推荐的人,就赶紧安排过去,就怕吴城那边趁现在这边乱着,又搞幺蛾子!”
许金虎叮嘱道:“对于五公山革委会那边,我就一点要求,安排的人一定要是我们许家村的自己人!”
如此重要的位置,许金虎根本不放心交给其他人,要是又在本地腹内安插了一个王根生那样的人,对于现在水埠公社和五公山公社的发展计划太致命了。
许明月看向和她同龄,却笑的像个哈士奇,脸上还带着天真笑容的许凤潮,也是无奈,对许金虎说:“先让凤潮过去稳定局势。”
许金虎也是狐疑地看了许凤潮一眼,“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