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的坚持,终于到了要有结果的时候了,她也有机会像阿姐那样成为记工员了,这让她激动的手都微微的颤抖,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直红着脸在看着她的江建国从她的侧面,就看到那双清澈如溪水一般的大眼睛,看到她脸上灿若夏花的笑脸!
他只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的乱跳,活了十六年,过去从未开窍过的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她真好看啊!
由于两人椅子离的近,他自然也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没有这个年代农村一两个月不洗头不洗澡时散发出来的难闻的味道,她身上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说不出的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像是花香,又像是牛奶的味道。
要是许明月知道他的想法,就会告诉他,那是羊奶皂的味道,自从下了雨,有了水后,许凤莲自然是忍不住将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干净。
因为许明月一直嫌弃她身上有虱子,她嘴上没说,心里一直介意着,冬季有了水后,她家里炕灶上日日都烧着水,有热水,有热炕可以烤头发,有阿姐送她的羊奶皂,她现在基本一周就要洗一次头。
要不是天冷,她恨不能天天洗头,将头上虱子除了根才好。
可现在在江建国眼里,眼前的女孩子整个人都像是在人群中发着光一样!
即使和他一样在公社读书的了了几个女同学,身上也是臭烘烘的,永远都是灰扑扑邋遢的样子,这也怪不了她们,三年干旱,没有水,别说洗澡,洗脸都是奢侈,想要保持干净,根本不可能。
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激动,他只稍微一想,就知道她这么激动,肯定是要来年开春考记工员,他不由朝他老爹投去感激的目光。
接收到自家小儿子目光的大队书记,脸上露出一抹笑来,用手向下压了压,说:“先安静下来,听我说完。”他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我跟你们说起这个消息呢,就是让你们先准备起来,到时候考试依然是公平公正公开,我都提前跟你们说了,你们到时候要是还考不过施、胡、万三村的人,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不管是江家村的人,还是许家村的人,都对大队书记感激不已,这就相当于提前跟他们说了考试的事,却没通知施、胡、万三个村子,已经是对他们大大的偏心了。
收拢了这帮小年轻的民心的大队书记很满意大家伙的反应,接着说:“你们在扫盲班待了三年,应该都很熟悉了吧?你们要是之前有什么没学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问问其他人,不认识的字赶紧认全了,乘法口诀表不会被的人,也赶紧趁这些天都背会了。”
下面的人听到大队书记说这样的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成绩差的人,立刻就向身体学的认真的投去目光,自认为学的好的人,生怕有人过来问自己,甚至警惕的打量周围的人,此时在他们眼里,在坐的不论男的、女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竞争大队部记工员的竞争对手。
只有一直记得自己是来相亲的江建国,把椅子往许凤莲这里拉了拉,带着腼腆又害羞的神色,凑过来和许凤莲低声说:“我叫江建国,初中毕业,我爹是大队书记,你如果有什么不认识的字,或者加减乘除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原本还因为他凑过来有些警惕的许凤莲听到他的话,脸倏地朝他转了过来,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第99章 第99章此时的许凤莲心里相亲什……
此时的许凤莲心里相亲什么的,通通给她靠边站,谁都别来打扰她读书考记工员!
听到眼前的少年说自己是初中生,并说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后,她眼睛瞬间就亮了:“你真愿意教我?”
江建国被她这明亮的眼睛看的心脏砰砰乱跳,脸整个都红透了,还是忍着害羞点头:“你有哪里不会,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许凤莲却是眼露疑惑说:“你就不怕你教会了我,抢了你的名额?”
江建国看看周围的人,低声说:“我爹说,给我安排到蒲河口去。”
蒲河口的行政级别比生产大队要高,和普通公社一个级别,蒲河口又缺人,他去蒲河口的话,起点比在大队部当个记工员高多了,将来往上走,也好安排。
许凤莲听他这么说,这才有空看眼前少年的样貌。
江建国翻过年十七岁,面容长得有些像他爹,浓眉大眼,脸型方正,是个非常端正大气的长相,有点少年老成的样子,和周围人半个冬天不洗澡,臭烘烘邋里邋遢的模样不同,面前的少年收拾的很是清爽干净,穿着带着两个补丁的军大衣,笑容真诚又热切。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看的她脸倏地红了,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来相亲的。
她不禁偷瞄了一眼江建国,却发现他也在红着脸看她。
她这才想到,他不会是来跟她相亲的吧?
来之前,阿姐没具体说,她要跟谁相亲,只说她相中谁了,跟她说,她去给她做调查,看他家里情况,人品如何,可以多挑几个。
她不解地问许明月:“阿姐,要是我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呢?”
许明月自己恋爱没谈过两回,理论知识丰富的要命:“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只要套路用的号,还有追不上的男人?”
听的许凤莲星星眼,以为许明月多有手段呢!
许明月自己谈恋爱不行,但是她当狗头军师行啊!
许凤莲从不知道,相亲原来是可以这么相的!
江家村十几个的男的,她相中哪个,阿姐就帮她去打听人家的情况。
她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她都眼熟,都在扫盲班见过,唯独眼前这个,她没见过,不由好奇地问:“你哪家的?我咋没在扫盲班见过你?”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山涧里潺潺的小溪一样干净明亮,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耳朵红到快要烧起来,不好意思地答道:“我爹是大队书记,我……我不是你们扫盲班的,我今天过来是……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