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吃完便上楼去了书房,傅文州刚要问孟希要不要看电影,就被程母叫到一旁。
傅文州显然有些疲惫。
“又怎么了么,妈?”
“我知道,你在热恋中,我执意拆散你们,你心里不痛快,可你该清楚妈妈的苦心呀。”
“我一直都清楚。”男人平静回答。
“我去查了查孟希的底细,居然发现这个人在国外连书都没读完,被退学了,根本就是头脑空空的酒肉之徒,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货色进程家的门。”
程母这还没说完,压低嗓音,手指按在他胸口处:
“甚至他今天,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刻意模仿恩恩,你看不出来吗?吃咸鸭蛋只吃蛋清,想用这种方式拉近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得到我的肯定?可他分明没见过恩恩,肯定是孟家的谋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徐女士说完,不由得浑身冒冷汗。
傅文州却仍平静无比。
“妈,有些事情,不必想得太复杂,或许不是像,他就是呢?”
他浅浅开口,却叫程母霎时间怔住,眼神都直了,双唇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在说什么?”
“老天爷用另一种方式,让恩恩回到我们身边了,这不好吗?”
傅文州单手插兜,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着的桂花枝,面无表情的脸色下暗藏可怖的疯癫。
程母嘴巴微张。
“你疯了?”女人瞪大了眼珠,语调骤然提高。
傅文州听着她震惊的反问,居然轻笑出来:
“我早就疯了。”
“如果当年跟恩恩订婚的人是我,现在就不会这样。”
男人抬手,指腹抬起,触碰到玻璃,似乎在隔着窗户摸外面的花。
徐眉女士如遭雷击,浑身上下的骨头过了一遍电,险些有点站不住,脚踝晃动。
傅文州察觉到,连忙侧过身子去搀扶她,却被揪住衣袖,毫不留情地挨了个巴掌。
这是意料之中的。
几年前,他就应该受母亲这一巴掌。
“他可是你弟弟。”程母颤栗不止,深呼吸几口,掌心火辣辣地疼。
傅文州一动不动,脸上的掌印渐渐显露。
“是啊。但你知道吗,当时我高考完,他上考场之前,亲了我一口,说喜欢我,想跟我读一样的高中,一样的大学,让我等他。”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恩恩是我的弟弟,带坏他,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只能选择做个胆小鬼,躲到燕都,躲得远远的……可结果呢?”
“这八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我能有现在的名誉和地位,是不是就能好好把他保护住。”
孟希在三楼娱乐室自己玩桌球,他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趴俯在台球桌边缘。
忽然,温暖的胸膛贴在他后背。
“嗯!”
孟希肩膀一挤,傅文州贴在他耳边开口指导,十指相扣,一杆入洞。
他还没来得及欢呼,傅文州便起身:“去换衣服吧,咱们该走了。”
“去哪儿?”
孟希下意识问道。
傅文州接过他的球杆,缓慢启唇:“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里。”
男人面色不大好,情绪也有些低落。
但其实,孟希觉得这一天一夜在程家待得还蛮舒服,今早的小插曲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