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仔细为他换上浴袍,瞧着他从掌心到手臂、再延续至大腿和膝盖的绷带。
“好疼……”
床上的人嘤咛出声。
没有药品的麻痹作用,想必是身上伤口开始痛了。
傅文州蹙眉,握住他的手指。
“妈妈,爸爸……我好疼。”
孟希侧卧,把自己蜷成一团,使劲抠着傅文州的手背,五官皱起来,眼圈被泪染红。
顿时,傅文州心跳停滞,立马脱掉外套,躺在他身旁,把人轻柔地圈入怀中,小心用纸巾擦掉他脸颊沾着的泪珠。
“不怕,不怕。”
窗外雷声轰隆,孟希又是猛地发抖,喉咙里发出不清晰的呢喃。
“哥哥在,不害怕了。”
傅文州把头靠过去,唇瓣在他额头碰碰。
孟希怕电闪雷鸣的天、怕痛、怕孤独。
但此时此刻,他蜷缩在傅文州胸前,胳膊搂住男人,呼吸渐缓。
今天闹到很晚,孟希睡下时,夜空就已然淡淡泛白。
孟令韬一夜未睡。
他不知道多少次给楚逸打去电话,这回终于有人接了:
“喂?”
“孟总,是我。”
“楚总还没醒吗?”孟令韬看一眼时间:“这都几点了?别让他再睡了,跟他说我有很重要的事。”
“好,等他醒来之后,我会让他过去房间找你的。”
“尽快尽快啊。”
阮星辰没再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半晌,孟令韬直接到楚逸的酒店房门前敲。
小楚总拖着宿醉的头颅,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坐姿懒散,仰起脸喝了口水。
他也心烦的要命,昨晚的场景,一幕幕重映在眼前。
真是够了。
自己怎么会把孟希那个小杂种当成恩恩,还对姓朱的大打出手?
关键竟然还没有一个人阻拦他,全在眼睁睁地看笑话!
都是因为这个孟令韬。
蠢货。
“你还来我这儿干什么?不赶紧去跟傅文州负荆请罪?”
楚逸冷冷地瞥他一眼,没什么好气。
孟令韬走投无路,下巴依稀冒出青黑的硬胡茬,神色疲惫至极:
“楚总,这话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被傅文州搞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么轻易就被他搞死,只能证明你是个废物,既然如此,我留着个废物干什么?”
他扑哧笑出声。
阮星辰刚洗漱出来,就听到他这么毫不留情地损孟令韬,有些吃惊。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哪知道这小杂种这么有本事,还真能把傅文州拿下。当初可是你告诉我的——傅文州顶多在利用孟希,真正想要的人是他。”
孟令韬说着,往阮星辰身上瞥一眼,又收回目光,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