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脚步放轻,探进半个脑袋去,见案板上的材料皆切剁完毕。
“洗干净了?”
他正以为傅文州没注意到他,不曾料到下一秒男人就立即扭头,语气是不常见的轻挑。
孟希身上一件圆领大T恤,盖住了短裤,乍一看像光着双腿。
傅文州原本游刃有余的视线,忽而一凝。
孟希又把下唇咬得破了色。
“你把药放哪里了?我好痒。”
他举起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腕甩两下。
傅文州当即擒住他的手:
“跟我过来。”
孟希跟个布娃娃一样被放在沙发,男人随意往茶几上一坐,从身后变出两管药膏和三四根医用棉签。
两人膝盖相贴,显得本就狭窄的空间更加逼仄。
孟希跟他的腿蹭了半晌,光裸的皮肤隐隐发痒,就抬起脚上了沙发,压在屁股底下。
说心里话,涂药的姿势有很多。
但傅文州一个都没选,拎起他的手指,把胳膊凑到自己眼前,几乎要贴上去,鼻息的热度都沾在皮肤上。
孟希觉得更痒了:“需要离这么近嘛?”
“我有近视,看不太清楚。”
他张口就来,但手上动作确实温柔,涂得相当细致,指腹捏着孟希软绵绵的手指头,时不时翘起嘴往红肿部位吹两下。
这回,滚烫发痒的位置蔓延到了耳根。
孟希忽而身子往前一趴,盯住傅文州专心致志的脸,俨然是在琢磨他口中的近视真实性几何。
“不舒服?”傅文州掀起眼皮,跟他审视的目光相对。
孟希摇摇头,嘴巴旋即抿起来。
鼓起来的一圈大包被透明药膏均匀覆盖,看上去并没有好多少。
但触感冰冰凉凉,着实消磨了孟希的些许痛楚。
“老实待着,等会儿饭后再吃两个药片,睡觉之前把另一支涂了。”
“哎。”
孟希见他起身,下意识把人喊住,仰起头。
傅文州垂眸,瞧见他明眸和脸蛋,喉结滚了滚,依然摩挲着手中柔若无骨的指头——
“怎么了?”
把人成功叫住,孟希霎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脑袋里琢磨着男人刚才的话,无端问出一嘴:“你还真会做饭呀。”
“会一点。”
“为什么呢,你还需要自己做饭吗?”
“偶尔。”
一问一答,内容并没有什么营养。
傅文州见他沉默,便弯腰,把他的手爪子搭回他自己膝头。
“时间不早了,坐好别闹。”
“等等……”孟希纠缠上他,伸手抓傅文州的胳膊:“你说我睡前还要涂药,你帮我涂吗?”
“不然呢?你还能找谁?”
“我也可以自己涂的,难道——”孟希扭头,抻长脖子遥望墙根底下傅文州的行李箱:“你该不会要住在我家吧。”
傅文州顺着他的视线瞥过去,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