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脑子真不好使还是在演戏?装纯这套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而孟希只是眨巴眨巴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顾自掏出怀里的几张纸。
“傅总上次嫌我磨蹭,从那以后我就废寝忘食,终于把二三章翻译好了,特意给你送来的。”
他耷拉脑袋,口罩随着说话的声音微微颤动,似乎一直都想往下滑,双眼都被呼出的热气给蒸红了:
“你不可以对我有偏见的,我明明在好好上班。”
“跟上司对着干、自作主张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你又不是钞票,还想所有人都爱你吗?我告诉你……孟家的事……”
孟希闪烁的目光在他张张合合的唇上摇晃,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听他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最后世界倏地安静下来,只剩耳边嗡鸣。
他直直地往前栽倒,再度摔进傅文州怀里。
重新进入一个混沌的空间,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不过相比上次,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孟希本能地拱着脑袋往软绵绵热乎乎的地方钻,伸手搂住那只巨大人形玩偶,吸了吸鼻子:
“别走,你不要走!”
他蹭来蹭去,嘴里哼着撒娇似的话——“别离开我。”
让人极度安心的气息包裹住他。
可那气息却渐行渐远。
孟希睁开双眼,呆愣愣地瞅着洁白的天花板,才后知后觉自己在病房中,无边的恐惧瞬间漫上心头。
他搭在床上的手攥紧被角,费力地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还打着吊瓶。
而抬起头,那瓶子里的药液已经所剩无几了。
孟希很是慌乱,脑袋左右摇摆着去找呼叫铃。
护士小姐适时推门进来:
“诶哟,不要乱动嘛。”
闻声孟希瞬间僵直脊背,如同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
眼看着护士为自己起了针,对方开口:“你家属走了呀?”
“家属?”
孟希似懂非懂重复道。
又是关助好心送他来医院的吗?
“你是自己走还是等他来接你呢?”
“谁?我不知道……”
孟希脑袋仍是一团浆糊,手掌在床上摸索自己的手机。
护士没有被他的无礼影响到,默默整理好输液管:
“也是,你刚醒过来应该休息会儿,这一阵子流感很严重,你明天再来挂个水,连续三天,回去也要记得按时吃药。”
护士事无巨细地交代几句,孟希这边才恢复了一些神志,臊着脸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含糊说完便低垂脑袋,瞧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14:25。
护士小姐走出病房,孟希便扭头,伸手扒拉床头桌子上的口袋。
一袋是医院开的药,里面搁着缴费单,另一个,孟希瞧了眼——
软吐司和果茶。
吐司的包装袋上印着“零乳糖”三个大字,果茶是凤梨百香果口味。
孟希还在暗暗感激关助的细心,缓慢从病床上挪了下来,穿上鞋子,转而发现被两只袋子压在下面的东西。
极其熟悉的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