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公园,他刚才吃得饱饱的肚子好像又犯了馋虫,勾引他去买了份炸里脊串。
孟希边逛边吃,咬了一口,被烫得抽舌头,忙翘起嘴唇冲着里脊肉上的牙印吹吹。
这个时间的广场热闹非凡,不过孟希嚼着腮帮子里的肉,耳朵尖随风微微一颤,还是精准捕捉到藏匿在其间的二胡音色。
孟希扭转脖子,目光捕捉到老人的身影。
“爷叔,您晚上也来呀?”
他出声,老人家便抬起头,夜里太暗,广场上灯光没什么用处,辨认许久才认出——“是你这小年轻呀!”
“也出来转转?”
“嗯,”孟希瞧瞧周围,坐在旁边石凳上:“您刚才弹的曲子,我好像没听过。”
“哈哈哈,你没听过就对了,那是我自个编的。”
“原来是您亲自做的曲啊?叫什么名字呢?”
孟希肃然起敬。
老人介绍过自己在海市音乐学院任教,而孟希猜测,可能不仅如此,说不定,他便是某一位孟希有眼不识泰山的大音乐家。
但孟希无意探究老先生的真实身份。
毕竟,他又不是这个行业的人。
“随手拈来几段罢了,哪里还费心思起名字呢!小伙子,咱们俩投缘,倒不如你给我刚才那曲子编个名吧!”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孟希犹豫片刻,也不好推脱,索性开口:“我并不精通乐理,但既然您开口了,我只能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讲出来……刚才听到您的曲子,我脑袋中倒确实挤进来一个特殊的意象。”
“哦?是什么?”老先生眯起眼,眉头凝着。
“碎玉。”
孟希悄然道——
“玉碎之音,坠入深潭。”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弦乐、还是如此简简单单两根弦,能奏出这种声音。”
他说着说着便沉浸了,完全屏蔽掉音响中广场舞的动感。
听了他的话,老人竟从自带的那折叠椅上起身。
孟希回过神,也连忙站起,扶住老先生:“您……”
老人却激动万分,抓着他的手:
“小友,你是我的知音啊!”
“不敢不敢,您快请坐。”
孟希心脏都悬了起来。
“你多大了?”老人忽而发问。
孟希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条件反射地诚实作答——“二十二。”
“二十二……还不算太晚啊!”
老人精神矍铄,扶着他的肩膀,把人重新按回石凳上:“来来,你先坐。”
然后,没等孟希开口,他就转身。
下一秒,那二胡便到了自己手里。
孟希立马挺直腰背,小心翼翼捧着,生怕磕碰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