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叱咤风云的大贵族,就这样被她暴起刺死。
明明没怎么用力,但斯维塔兰娜的胸口却开始激烈地上下起伏。
“这群肮脏的无耻之徒……”
她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哑的低嚎,像胸腔里堵塞着难以言喻的痛恨。
楚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多说什么。然后他立马开始收拾痕迹,尤其是将亲王翻出来的几封文件拍照记录后重新归档。
亲王生命体征消失的那一瞬间,古宫内的警报瞬间响起。这种级别的人物,一定是配备了监测系统的。
滴滴嘟嘟的警报声刺耳而急促,楚岚已经能听到更加紧张的脚步声从楼上楼下朝这边跑过来。
外面的风裹着细雪,绷紧了砸在窗上。楚岚拉起还在呆愣中的斯维塔兰娜,手指戳刺她的虎口。
“还能用那个咒术吗?我们得撤了。”
斯维塔兰娜握紧拳头:“给我十秒钟。缓和血脉。”
起居室的房门被猛地撞开,举着防爆盾的保卫科士兵闯进来,见到房间中站着的那个身穿黑斗篷的蒙面人,便立马抬起枪口对准他。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护卫喝道。
楚岚的视网膜前滚出一串字幕,他的手中原本只有一把斯维塔兰娜事先给他的刀,他缓慢松开手,短刀顺着重力坠落。
尤苏波夫宫的亲王护卫们相当一部分都有过战场经验,此刻当然不会被楚岚的动作分散注意力,他们保持着警惕缓慢靠近这个举起双手的刺客。
而刹那之间,刺客扬起的手猛地加速,到达头顶后又骤然变线下压,如同劈下一记没有目标的手刀。
伴随着他不明所以的动作,涌进房间的护卫们却立刻感到脚下传来的强大推力。
他们被凝固的空气抬升起来直到撞击在房间华丽的吊顶上,连他们枪口迸发出的子弹、火焰和能量束也都未能幸免。
被超凡的暴力抛起的十几具身体撞碎了天花板上的线角和石膏,下一刻又像楚岚的手一样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一瞬间,初步围困楚岚的敌人便全部人仰马翻,晕眩感和痛苦让他们站不起身,若有身体素质更强的漏网之鱼,便被紧随而来的刀锋撕开皮肉。
重新掩盖住面容的斯维塔兰娜从角落和阴影里走出来,她握住楚岚的手,银色的血脉又一次开始沸腾。
越来越多的敌人在各种地方临近,连同楼下的小庭院也水泄不通。可以想象,在警报响起之后,上天入地皆是无门。
楚岚侧过身,拉着斯维塔兰娜闪开窗户玻璃的爆裂碎片和比碎片更快的一串狙击子弹。
来不及多说,两人向窗外奔跑而去,撞开窗框,一跃而下。
“嘭——”
超凡者身体撞碎磨砂玻璃的瞬间,银色的流光狂热地覆盖过他们的身形,有一道通往自由的门在前方敞开。
周遭的景物飞速后退,斯维塔兰娜的眼眸爆闪着雪狐血脉的光芒,她甚至呼唤了行刑人背负的逆十字,利用神力来稳固那个全新的世界。
在她的全力施法之下,即便尤苏波夫宫配置的军用级空间隔绝仪器也不能够阻止他们的逃脱。
“嘶—嘶拉—!”
而就当眼前的目标开始变得稳定清晰的时刻,相位世界却发生了骤变,身边的一切如同被装进了老式电视机,噪点和雪花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稳固,有别的力量向他们绞杀过来。
斯维塔兰娜惊讶地张开嘴,想要让楚岚帮助她稳定下——可还没来得及想好解决手段,景物就彻底扭曲成了文森特·梵高的抽象画,变质的相位世界再也无法容纳他们的穿越。
天旋地转,他们坠落而出,牵着手一起重重地摔落在浓厚的雪层和枯寂的树林间。
两人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以楚岚的后背撞上一颗已经被砍伐的粗木桩上而结束。
这是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在哪的寂静僻野,只有飘落的雪和刺骨的风让脸颊感到熟悉。
楚岚扶着状况糟糕到极致的银发少女站起来,静静地看着十步之外那道强壮的身影。
那道身影也在摇晃头脑,扶额缓神。
显然,对这位强大的超凡者来说,要破坏行刑人的终极血脉术式也绝不轻松,哪怕他已经是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年轻超凡者中公认的最强者。
刚刚,另一道强有力的超凡力量搅碎了雪狐术士那最神秘的技艺。
同样是血脉之力,却代表着与她细腻优雅力量另一个相反的极端——斯拉夫民族自以为豪、可与一切熊类比肩的、那极致的力量。
可那股血脉的力量此刻依旧滚烫强悍,更胜过身边因为血脉反噬而十分虚弱的斯维塔兰娜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