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绪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我,他让我告诉他。
我的妄想又开始作祟,会吗,会是因为有一点喜欢我吗?有吗?有一点吗?
喜欢我这样一个平庸的、普通的、乏善可陈的beta。
和我在一起永远要使用抑制剂,我没有很多钱,长相平凡,性格也很无趣。
陆绪的回答让我我克制不住想要流泪。
胆小的,自卑的我曾经挣扎过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还说,我在他眼中是不可取代的。
我喜欢的人光芒万丈,无论是作为alpha还是作为omega都是惹眼的,他有任何人见到都会喜欢的面容和微笑,有轻易引人深陷的温柔和善意,我只是他身边的人中间,最不起眼的一个。
但他说我,不可取代。
自幼年时代起困宥我的,沉重的一切都变得轻盈,变成旧世界的尘埃,和我的眼泪的一样,由陆绪所拿着的纸巾,轻柔地拭去了。
陆绪擦拭的方式非常小心,羽毛一般拂过,让我产生了一种被珍视和被爱的错觉。
即使有一天真的要离开,我想我也能够继续维持生活。
我所得到的已经足够,足够让我感受到幸福。
在被珍视和被爱的错觉带来的安宁中,我不慎松懈,犯下了一个让我非常懊恼的错误。
我睡着了。
我是在公司食堂接到电话的,晏云杉就坐在我对面。
他今天出现的时候,声称他认为在这里绝对不会再被打断了。
我低头扫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陌生的号码。迟疑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陆绪,陆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客气,“这里是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部,我们刚接收了一位叫洛棠的患者。他在入院登记中将您列为紧急联系人,请您尽快前来配合处理相关事务。”
“谁?”我愣了愣。
“洛棠。您认识吗?”
“认识,他怎么了?”我问“……他出事了?”
“目前正在急救,疑似自伤,失血较多。”医生停顿了一下,向我保证,“我们会尽力抢救,请您尽快到场。”
他是疯了吗?
疑似自伤?
我的手轻微地颤抖起来,几乎难以握住手机,沉默了几秒,食堂里其他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遥远,空旷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开来,我勉强稳住声音问:“……他现在怎么样?”
“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医生说,“正在抢救。”
我尽可能保持着冷静,答应了医生我会尽快到,然后挂断了电话,飞快地站起身。
晏云杉问我:“怎么了?”
“对不起。”我对他说,“但是我又要失约了,我现在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