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笑着接了,回去将薛明珠和姜梨的话转述给端贵妃,又将那盘兰草端上来。
端贵妃淡笑道:“这姑娘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反倒林祎做事实在不堪。”
端贵妃保媒的风波就这样散了,但关于姜梨的闲话却没有散去。
青山书院的午后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学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廊下,有的捧着书卷摇头晃脑,有的则凑在一起闲聊。
“你们知道吗?姜瑾辰的姐姐姜梨,”李享倚着廊柱,津津乐道:“不怕姜瑾辰把她说的如何了不得,却是因为遇到劫匪轻薄,才与林祎退的婚。”
“居然有这样的事?”
“平阳城都传遍了,后来虽然被救回来了,但谁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龌龊事?林祎之所以跟她退婚,怕也是嫌她不清不楚罢了。”李享继续道。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的身影冲了上来,照着李享面门,就是一拳。
“李享,背后辱人名节,算什么君子?”姜瑾辰涨红着脸,因为太过愤怒,他捏着拳头,胸口剧烈起伏。
李享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跟个姑娘似的姜瑾辰居然还敢动手。
他捂着脸,咬了咬牙,随即露出挑衅的笑:“我说错了吗?你姐姐被劫匪劫持,难道是假的?林公子跟她退婚,难道也是假的?”
“我姐姐遇到劫匪,却未被掳走!林祎退婚,亦是他自己的问题,跟我姐姐无关!”姜瑾辰大声道。
李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祎才华出众,前途无量,怎么就是自己的问题?”
但他随即顿了顿,笑的有些刻薄,“不过也对,未过门的妻子被劫持,估计换谁都要退婚。说起来,你姐姐如今在平阳城开花圃,整日抛头露面,跟那些商户打交道。只是被劫匪碰过,谁还当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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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享!”姜瑾辰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李享脸上。
李享被打得踉跄着后退几步,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你敢打我?”李享又惊又怒,冲上来就要还手。周围的学子们顿时乱作一团,有的拉架,有的起哄,还有的跑去禀报山长。
乱纷纷之际,秦不依一身白衣,情绪不显越过众人,走上前来。
李享见是他,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秦不依与姜瑾辰素来要好,自然会帮着姜瑾辰。虽然李家得了皇上重用,但秦不依可是长公主独子,正面相对着实不太明智。
李享避其锋芒,收敛了些气焰道:“秦兄,我只是说了他姐姐几句,他就动手打人!”
秦不依没看他,目光落在姜瑾辰身上,淡淡道:“李享在背后议人是非,辱人亲长,该打。”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李享更是不敢置信:“秦兄,你怎么帮他说话?”
“书院教人明礼义,知廉耻。李兄满口污秽,辱及女子名节,难道不该受教训?”他顿了顿,语气疏离,“若是再让我听见你说姜姑娘坏话,连我都忍不住想揍人。”
这明晃晃的斥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享脸上再也挂不住。他怒道:“我平日处处敬着让着秦公子,没想到公子不但不领情,反倒为了一个退了婚、被劫匪掳走的女子,这般折辱我!”
李享越说越激动,鼻血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看着格外狼狈,“姜梨被劫匪劫持是全城都知道的事,难道我说错了?林祎跟她退婚,难道也是假的?秦公子偏要护着她,莫不是也对这不清不楚的女子动了心思?”
这话已是荤素不忌,连周围拉架的学子都倒吸一口凉气。
秦不依的脸色沉了下来,“李享,你嘴里再敢吐出半个污字,休怪我不客气。”
李享被他看得心头一寒,却依旧梗着脖子:“我说的是实话!她一个商户女,抛头露面本就失了体统,还被劫匪掳走,谁知道……”
“闭嘴!”姜瑾辰挣扎着就要冲上去,却被秦不依按住了肩膀。
“李享,你可知‘慎言’二字怎么写?”秦不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姜姑娘凭本事开花圃,是正途。你仅凭流言便辱她清白,是为‘无礼’;拿女子名节当作笑谈,是为‘无耻’。青山书院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才是真正的耻辱。”
:()恰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