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河停在文彦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脸,低声说道。
“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一个‘穷书生’,是如何想到用几颗破石子,几根烂树枝,在地上画出堪比官府卷宗的案情图的?”
“嗯?”
“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一个‘穷书生’,是如何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两百多个互不相识的乌合之众,指挥得井井有条,分派任务清晰无比,连先后顺序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文彦啊文彦,你告诉我,这些本事,是哪本书教你的?《孙子兵法》还是《三十六计》?你这书,读得可真是活泛啊!”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疾风骤雨,直扑文彦面门。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雅间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星河死死地盯着文彦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冰冷。
“你是哪个世家派来我这儿探路的?王家?李家?又或者……你是哪个倒了血霉的将军手底下,侥幸活下来的落魄军师,想在我这儿另谋出路,换个东家?”
面对这几乎是定罪的猜测,文彦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他没有躲闪姜星河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
良久,他才缓缓地拱起手,深深一揖。
“回公子话。学生并非任何世家的棋子,更非什么落魄军师。家中遭逢变故,家道中落,藏书万卷也换不来一顿饱饭。为求生计,不得不绞尽脑汁,将书中读过的些许道理,笨拙地用在这世事之中罢了。”
“所谓案情图,不过是效仿沙盘推演。所谓分派任务,也只是将《考工记》中百工协作之法,略作变通。至于石猛大哥……莽直之人,性情纯粹。以诚待之,晓之以理,而非以势压人,自然能得其信赖。这并非什么高深谋略,只是为人处世的一点浅薄心得。”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行为,又将一切归功于“读书”和“求生”,姿态放得极低。
姜星河眯着眼听完,不置可否。
一个字都不信。
但他知道,再逼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种人,嘴比蚌壳还硬。
突然,姜星河笑了。
“好一个‘活学活用’!好一个‘以诚待之’!”
转身走回桌边,拿出一块黑铁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兽头。
随手一抛,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文彦怀中。
“既然你这么能耐,光当个预备役,太屈才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徐州城管队’的代理大队长。”那两百号人,都归你管。我给你人,给你权,也给你钱。”
他抬起眼皮,玩味地看着一脸错愕的文彦。
“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你这脑袋,究竟能给我唱出怎样一出好戏来。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别让我失望。”
文彦攥着那块冰凉的铁牌,指尖甚至能感觉到兽头雕刻的粗糙纹路,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是被架上去了,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
消息嗡的一下就在那两百多号应募的城管预备役中炸开了锅。
“啥玩意儿?!那个姓文的小白脸,当了咱们的头儿?”
“千真万确!刚才有人看见了,公子爷亲手给了他一块黑铁令牌,就是管咱们的官印!”
“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穷酸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凭啥管咱们?就凭他那张嘴皮子利索?”
“就是!咱们是来跟着公子爷吃香喝辣,当官兵的!不是来给一个书呆子当孙子的!”
人群里顿时怨声载道,吵吵嚷嚷,比菜市场还热闹。
:()权倾朝野,女帝求我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