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广场上那根高香,火头一点点往下吞噬着香身,香灰簌簌落下。
趴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少。
剩下的每一个,身体都抖得像筛糠。
汗水早已浸湿了他们身下的土地,汇成一滩滩小水洼。
他们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青筋像蚯蚓一样在脖子和额头上乱爬。
支撑他们的,已经不是肌肉,而是一口气。
一口不服输,不甘心就这么倒下的气!
终于,最后一截香身被火舌吞没,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时间到!”
张猛洪亮的声音如同天降纶音,让那些苦苦支撑的人精神猛地一松。
剩下的两三百号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齐刷刷地瘫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是溺水之人刚被捞上岸。
姜星河则像是没事人一样,双臂一撑,轻巧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他的目光扫过场上那些瘫倒在地,却最终坚持下来的人。
这几百号人里,有几个是本地卫所的军户,身板结实,一看就是常年操练的。
还有几个是走南闯北的练家子,太阳穴高高鼓起。
这些人能通过,在姜星河的意料之中。
但他的目光,很快被两个特殊的人吸引了。
一个,是面色苍白如纸的瘦弱书生。
此刻,他正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汗水将他单薄的儒衫完全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更显得他形销骨立。
可他撑在地上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中,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另一个,是个沉默寡言的猎户。
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瘫倒,而是默默地翻过身,坐在地上,平静地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刚才那场酷刑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我……我没看错吧?那个病秧子书生……他居然也撑下来了?”
“他娘的,老子一个能打他十个!怎么我就趴下了,他却没事?”
“还有那个黑炭头,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就撑到了最后!”
那些被淘汰的壮汉们,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们看着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嫉妒。
围观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看向姜星河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看热闹,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和好奇。
“这姜大人,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