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便是卑职暗中查探所得。之前密信所述,仅是冰山一角。周家在此地……罄竹难书!”
他翻开一份卷宗,愤怒道:“正月十二,卑职派去查验‘冰窖仓’的三名税吏,回程途中……坠入冰窟,尸骨无存!现场冰面碎裂痕迹人为!定是有人故意凿薄了冰层!”
“还有这里、这里……凡涉及周家核心产业的账目,关键节点皆被掐断。”
他又指向另一份:“周延平身为郡丞,又是周监正族弟,一手遮天!地方官吏唯其马首是瞻,卑职想要深挖,处处掣肘,寸步难行!”
我翻阅着卷宗,眉头渐渐凝了起来,“此人秉性如何?”
秦炼眼中满是鄙夷:“仗着周监正的势,刚愎自用,无法无天!视黑水郡为私产,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在他治下,周家便是土皇帝!”
我心中念头急转。
黑水郡这颗毒瘤,已深植周家血脉。
春祭在即,我只有十日时间,我必须在十日内将其连根拔起,否则秦炼危险,尘耕之弊永无澄清之日!
但这也意味着,一旦动手,便再无转圜余地,回幽州后,与周伏龙的正面硬刚将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值房门被急促叩响。
一名税吏捧着一个雕花紫檀木盒,面色惊惶地进来:“大人!周……周郡丞派人送来此物,说是……‘薄礼’,请大人‘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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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已隐隐从盒缝中渗出!
李长风一步上前,猛地掀开盒盖!
盒内,赫然是张老汉的头颅!凝固的鲜血浸染了花白的鬓角!
盒底压着张滴血的银票——二百两,正是张大牛的抚恤金额。
我盯着那颗头颅,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脚底直冲顶门!
半天前,张老汉还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哭求一个公道。
半天后,他便身首异处,成了周延平向我示威的“薄礼”!
我下令查陈工头,他当着我的面让周管事杀人灭口!
我带走周管事,他立刻送来苦主的人头!
这已不是简单的挑衅!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是在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在黑水郡,他周延平就是王法!我要查谁,谁就得死!我想护谁,谁就死得更快!
杜清远目眦欲裂,一拳砸在桌案上,“畜生!”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怒火中,值房门再次被敲响。
一名看守牢狱的税吏走了进来。
他面容异常平静,步伐稳健,抱拳行礼,声音从容:
“禀大人,周管事于半刻钟前在牢房内暴毙身亡。”
“暴毙?”秦炼猛地站起,“怎么回事?”
那税吏神色不变,条理分明地继续汇报:“属下发现时,人已无气息,身体尚温。现场无打斗痕迹,牢门锁具完好。尸体口鼻处有微量褐色残留,气味刺鼻,疑似剧毒。属下已封锁现场,禁止任何人靠近。”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后的又一次灭口!大牢里也有周家的鬼!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胸腔中翻腾着怒火。
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封的死寂,再无半点波澜。
“好,很好。”我的声音平静,“周延平,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既然他要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宣战。
那,便战吧!
:()这个江湖:真气要交税